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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运年也赶紧伸出手,做自我介绍,“莫运年,我是子晴的现任男友。”
他俩相视一笑,手便交握在一起。
莫运年手掌白皙绵软,骨肉丰匀。
而孙晋州则长了一双旧式文人的手,手掌长薄,指节略大,瘦而有力。
我曾看相书上说,莫运年的手,属于肉欲风流的富贵手,而孙晋州是柏拉图式的精神至上者。
中国相术果然博大精深。
“我也是莫叔叔的女朋友。”
珊珊奶声奶气地说。
莫运年显然已经被珊珊迷倒,立即将珊珊拉到怀中,笑着说:“你是我最最亲爱的小女友。”
子晴白他一眼,“没正经。”
然后又将珊珊从他怀中拎出来,“汪宁珊,请像淑女一样端坐。”
珊珊赶紧坐直,但不忘向莫运年提要求,“莫叔叔,这里的巧克力木塑很好吃哦,还有山核桃奶油酥饼和芝士球。”
她的声音娇糯甜软,奶香四溢,听在耳朵里,像舌尖上有一勺慢慢融化的焦糖布丁。
晋州立即亲自去吩咐,又开了一瓶波尔多干红请我们喝,红酒酸的恰到好处,果香味也浓郁,是瓶新酒。
因隔了两个男人,我和子晴忽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熟稔不拘。
四个大人都端着,各有心事,倒是珊珊吃得不亦乐乎,整张脸都埋进杯碟里。
曾经我也和她一样,一根草莓味雪糕,便可以甜蜜整个世界。
但如今,生活的基调已经五味杂陈,给再多甜头,那些酸涩辛苦也无法调和了。
但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平日里绷得硬邦邦的人,三杯两盏滑下喉,弹簧一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
那层男人间的隔膜也淡了,酒到酣时,彼此也能说上几句投情投意的话了。
莫运年酒后特别风骚,妙语连珠,眼风不断扫向子晴,眉目间皆是水汪汪的情意。
而汪子晴整个人也如浸在油酥酥的杏花雨里,每个细节都是春意。
她的嘴角一直以一种饱满的姿势绽开,像一朵花,开得正恣意畅快,谁来也阻止不了。
那畅快,是早知明日会萎败,会凋谢,会被东风吹散,也要及时行乐,将春光占尽的矛盾心态。
我默默看着她,她坐在最爱的男人,和最亲的女儿中间。
如果没有几年前的一场意外,这该是泡在蜜里的一家三口。
可是,她的女儿,虽眉梢眼角都像她最爱的男人,可是那些隐秘的基因,却无一处是来自于他。
我完全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只觉得,她像一个通达的世外高人,非常清醒、非常沉醉地享受着当下。
她仿佛也只活在当下。
子晴举起杯,对晋州进言:“我这个老友,想枚荔枝。
多雪白细嫩的内里,都藏得丝毫不露,只把拧巴疙瘩的好强个性,拿给人看。
看起来粗狂不羁,其实剥开那层壳,还是水做的,且更脆弱易伤,你可得多多照料啊。”
晋州忙举杯相迎,嘴里连说:“定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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