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手指指着他,说:“你不懂,本王所谋之事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只有联姻,才能让你我真正拴在一条船上。”
萧翊所言,赵疏竟然无言以对。
好赖话说尽了,嘴皮也磨破了,竟然无能为力,谁都在跟他作对,乐平王的利益和前途竟然要拿他的利益和前途陪葬。
赵疏心冷了下来,好半晌才道:“王爷欲成大事,为何不从民心上想办法,却汲汲营营用旁的手段?”
“民心?”
萧翊冷笑一声,“只要本王手上有权利,民心自然归顺,若本王手上无权,民心向我又能如何?”
又道:“本王昨日才得了个好心情,你不要再来伤本王的心!”
“那个骗了王爷四万多两银子的颜陌吗?”
赵疏问,“我听说他昨日登门向王爷道歉了,一个骗子的话王爷都能信?”
乐平王道:“误会而已,即便不是误会,为我名声着想,我也不能拿他怎样。
颜陌比那个赵坤能干,答应帮本王将棉花和生丝卖出去,今后本王想得利,这个颜陌是个助力。”
赵疏抿嘴一乐,“我若是王爷,必依郎大人之言,将那批货无偿送与百姓,笼络民心。
欲成大事,区区一点银钱算什么!”
他沉默了一瞬,又道:“依我看,即便太子生死未知,这天下未必会是王爷您的,若王爷得了民心,何愁万臣不朝?若不得民心,纵然麾下有百万之众,也无异于叛逆耳!”
赵疏的话说得很重,他太懂乐平王了,就因为懂,便知他不是帝王之料。
从前他跟随乐平王,也憧憬过未来乐平王登基,他们赵氏一族成为权臣。
如今跟着父亲随军赈灾一回,便知民心是什么,便知天下需要怎样的君主。
一句“无异于叛逆耳”
犹如尖刀般戳进乐平王的心脏,他最忌讳的话皆被赵疏脱口而出,乐平王怔了一怔,着实吃了大惊。
他道:“本王只是想让你娶亲而已,你何故说出如此重话?”
赵疏朝萧翊拱手,“我的话虽重,但道理却很浅显,王爷自己思量,先告辞了。”
从乐平王府出来,赵疏骑在马背上,信马由缰,浑浑噩噩竟然不知该去何处。
日中耀眼的阳光直射大地,却照不进赵疏阴霾的心海。
早知今日会成为他人登天梯的石头,他又何苦去招惹徐二姑娘,许给彼此以后?
马蹄在玉玲珑阁前停滞,赵疏抬眸看着亲题的四个烫金大字,眼角眉梢的寒气终于消退三分。
他对北笙的情意如同滔滔江水,如今却像是被大坝拦截,情意在胸腔汹涌,无力宣泄。
北笙一连四五日都没见到赵疏,到高阳侯府去问,府里的人也支支吾吾,没个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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