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钊的脑袋重重磕在茶案上,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他的脸上,一声痛叫后连眼睛都睁不开。
不知何时,郎琢站在他的身后,长长的湿帕子已经勒在了拓跋钊肥硕的颈项,一切都毫无预兆。
噼里啪啦,拓跋钊蹬翻了茶案,各种茶具滚落一片,连泥炉都蹬翻了,炭火铺了一地,渐渐在泼洒出来的茶水里熄灭,发出噗嗤的声音。
院中传来数人的脚步声,青阳在外禀报:“大人,徐二姑娘到了。”
“别进来!”
郎琢的喊声让门外的人骇然,站着动也不敢动了,只伫立在原地。
屋内的灯光从门帘中透出来,里头传来很大的踢打扑腾的声音。
“大人……”
“别进来!”
青阳只是想问问大人如果不方便,他可以再将徐二姑娘送回去,如今是不敢动也不敢问了。
斡风从厨房方向走来,青阳指指门内,朝他打口型:“谁在里面?”
“拓-跋-钊。”
斡风压着声说。
北笙虽不知拓跋钊是谁,只觉得里头的声音让她毛骨悚然。
茫然的看看青阳又看看斡风,低声说:“要不我明早再来。”
“别,二姑娘。
大人的伤等不得了,姑娘要不到大人的书房稍等等,里头的客人很快就走了。”
斡风说。
显然他还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郎琢手腕上有伤,发不了多少力,慌忙中从案上摸起一柄裁纸刀,拓跋钊趁机翻身爬起,郎琢勒着他往浴桶方向退。
直到碰到浴桶的边沿了,郎琢才费力一个转身,将拓跋钊狠狠倒扣在浴桶里。
拓跋钊死死抓着浴桶的边沿,挣扎着,试图从郎琢手下逃出一命,短匕刺进拓跋钊的腰窝,他才规矩了三分。
无论拓跋钊怎么挣扎,郎琢都按着他的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到拓跋钊在浴桶里扑腾不动了,他才松了三分力气。
郎琢面无表情地说:“我的命从来都捏在我自己的手上,由不得你威胁。
忠心?我食大靖之禄,为何要给盛乐忠心?我是大靖的子民大靖的臣!”
拓跋钊气息还未绝,心头明白自己错了,却没有后悔的时间了,他终究是比郎琢早死。
郎琢左手往前一推,拓跋钊整个人倒栽进浴桶里,水哗啦一下漫出来,周遭淌了一片。
浴桶内原本褐色的药汤霎时殷红一片。
单薄的中衣被血水浸湿,直到凉到了他的肌肤,郎琢才回过神来。
手腕上的伤又崩裂了,鲜血顺着手心往地上滴,一时竟然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拓跋钊的血。
抬眸看见斡风和青阳站在门口,骇然过后竟神色淡然地看着他,对眼前的事不惊讶了,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拓跋钊的下场,只是一时没想到郎大人会在今晚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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