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怯怯的,又往贠夫人身后躲了半步。
郎琢笑笑,朝徐照庭道:“徐大姑娘虽然贪玩,但学业精进,昨日本官让两位姑娘答的题卷,唯大姑娘答得最好,本官觉得值得宣扬一番,特同二姑娘嘱咐了,让大姑娘誊抄一百份,贴在京城书馆茶舍,让那些儒生秀才好好学学,一个女子都如此,好激励他们更加上进。”
南音一下子就知道了其中的玄机,沉了脸,恼恨得朝北笙瞪了一眼。
定是徐北笙这个小蹄子朝郎琢告密,说她誊抄了她的答案,否则,郎琢则会羞辱般让她誊抄一百份,还要四处张贴?
北笙偷抿了一下嘴,原本还担心不好同南音讲,特拖了赵疏来,没想到郎琢自己就说了。
赵疏也不由挑了一下眉,难道当真是因为南音的题卷答得太好,郎琢爱才,所以要南音誊抄百份张贴宣扬吗?他倒要看看这题卷好在哪里,是有花儿还是有朵儿,值得这般夸耀。
赵疏立即将题卷从书箱里拿了出来,借着屋檐下的灯笼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徐照庭嘿嘿笑笑,分不清郎琢说的是真是假,一阵心虚,怎么看都不觉得因为几尾鱼就哭哭闹闹的南音像是学业精进到值得宣扬的人。
徐照庭道:“犬女做事儿戏,张贴宣扬就不必了,徒惹人笑话,多谢郎大人不嫌本公的两个女儿粗鄙,还愿教导。”
“国公爷谦虚什么,国公爷等下看过题卷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朝堂内走去,各自落座。
坐定后,赵疏将那份题卷双手捧给了徐照庭,还说:“大姑娘的这份题卷答得当真好,有些见地就是连国子监的儒生都不如,晚辈也正想拿回家看看呢。”
他虽看不出上面的应答同国子监那些儒生对家国天下的认知有何区别,但郎大人说好,那就一定是好,说两句奉承的话,又不掉肉也不花钱。
北笙低头垂眸不敢说话,这跟当众鞭尸有何区别?此刻南音的眼刀恨不得戳死北笙。
徐照庭将烛台挪近了些,仔细端详手上的题卷,看着看着,不由低声诵了出来:“‘王者以天下为家’作何解?答:王者当以天下为已任,若占而不治,不能惠政,天下兵戈四起,王者又以何处为家?’……”
读着读着,徐照庭手开始发抖。
且不说这样的理解正确不正确,论政历来会引起很多争端,更何况是姑娘家。
学习归学习,答题归答题,若宣扬出去,引起争议,害的可是整个国公府啊。
徐照庭急急将题卷叠了揣进了袖中,朝郎琢拱手,“郎大人,小女儿之见,怎可四处昭告?还是罢了吧。”
郎琢抿嘴喝茶,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国公不想宣扬,那便算了。”
南音心下一沉,她本是为了为难北笙才将乌黑的题卷交给她,没想到她答出来了。
都怪自己心急去冰钓,才用了她的答案,自己已经在北笙身上吃过多次亏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起身向徐照庭和贠夫人欠身:“女儿今日贪玩误了功课,想先回房看书,先回去了。”
徐照庭点头应后,南音又向郎琢行礼,“学生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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