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收敛神情,在王九面前的圆椅上入座,“继续说,从案发后史云正第一次找你时说起。”
王九目光在三人身上打个转,很快又折回到沈寂这里来,缓声道:“好像……上月十一,他第一次找我是在上月十一,那时史云正一脸慌张的找到我,说是要请我吃酒。
我原就纳着闷,吃酒便吃酒,作何慌慌张张,但想着认识那么多年,交情并不浅,我没迟疑答应了他。”
沈寂问:“你俩在哪里吃的酒,在什么时候?他又与你说了什么?”
“是在他家,他自己烧的菜,那时候天色暗下来了,应是酉时。”
王九说到这里不禁有些懊悔:“倘若我那时知道是要去赴这样的一场会,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
千澜眉目舒展:“他那时找你,就是想让你将带血的衣裳放入王绪房里?”
王九脸色沉重地点头,“是,他给我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让我将带血的衣裳偷偷地放入我家…王家公子的衣柜里头,事成之后他会再给我两百两。”
“届时我可将自己的奴籍买回,恢复自由之身,再去赎回兰儿,两人离开珑汇长相厮守。
我被他说通,鬼迷心窍,又答应了下来。”
“那时候田月娘的案子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我也隐约能猜到那件血衣代表着什么。
但是一想到能和兰儿一起离开珑汇这鬼地方,我就半点迟疑都没有了。”
“他还和我说,王家大娘子有心悸之症,受不得刺激,若王绪被定了罪,她必定会发病。
果不其然,王绪被抓走的后一日,她便请了大夫。”
他忽然痛快地大笑起来,形似癫狂,“哈哈哈……什么都被他猜中了,王绪果然被定罪,而王家娘子那个恶妇也终于死于心悸,读书人就是聪明,什么都如他所料。”
“我知道月娘那姑娘死得惨,史云正是个禽兽,他害死这样好的一个姑娘。
可我没办法,如果王家恶妇未将我的兰儿发卖,害她在烟柳之地被人欺辱,我也不想让月娘枉死,但我要我的兰儿,我没办法你知道吗?”
“但这并不是你伙同史云正污蔑王绪的理由。”
沈寂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你完全可以带着血衣来官府报官,还田月娘一个公道。
你为官府提供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助官府查清此案,曾大人体恤民情,若你开口,他不见得不会出面帮你。”
“而并非如你现在一样,去嫁祸王绪,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你可知史云正就是拿捏了你不信任官府这一点,才险些瞒天过海,让王绪去替他受死!
你差点儿害了一条人命!”
王九渐渐冷静,垂眸像是在思量他的话,不一会儿他却又笑起来,视线也被泪水遮住,面前的人影朦胧起来。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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