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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李欣终于将李嵩一家安置在了最近一座县城的富户家中。
受尽磨难的一家四口终于能将一身狼狈都清理干净,也恢复了龙子凤孙该有的模样气度。
他们虽然都不过是庶人的身份,然而瞧着却与嗣濮王李欣毫无差别。
尤其是李嵩,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昔日太子的威仪仿佛化作了永远都不消减的阴郁暗火,一直在他心中燃烧着。
待医者给他们诊过脉后,李欣终于放心了许多。
李嵩腿脚的扭伤略有些严重,但都不过是筋脉扭结罢了,养一养便能恢复如常;李厥略有些内瘀之状,只需饮药发散即可,同时他还有些心神郁结,亦容易致病;那位昏倒的小娘子也不过是受到了惊吓,喝几服药便可;苏氏则难得安然无恙,显然是位心志极为坚强的女子,令李欣不自禁想到了母亲阎氏。
身为晚辈,或许说这种话有些不合适——但他确实打从内心觉得,祖父祖母挑儿媳的眼光都十分不错。
苏氏与阎氏陷入到如今这等境地,还能保有这般心性,确实是难得至极。
当然,嗣濮王殿下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的爱妻周氏亦是看似柔弱实则刚强骄傲的女子。
至于阿弟的眼光,他暂时不予置评。
完美地体现了新安郡王的眼光的王子献,这两日都在这座小县城附近游览。
他尚是首次来到万州这种西南腹地,对此处与中原截然不同的风俗民情很是感兴趣。
巴蜀之地、吴越之地,都不同于中原大地。
万州甚至还有留有些山野蛮族遗风,无论男女老少,性情都格外爽直干脆。
于是,这位翩翩少年郎每回外出,总是满载而归,惹得濮王府一众侍卫部曲均是羡慕至极。
因着民众太过热情,王子献便不再随意外出,只是在暂居的富户宅院对面的馄饨铺中听老叟老妪们讲古。
听着听着,他便将这些都记下来,于脑海中润色一番,打算回长安之后便说给李徽听。
以前他也并非从未与人分享过自己游历时的见闻,只是与李徽说起这些的时候,心中格外惬意。
于是,他听这种趣闻轶事的时候也变得更用心了。
听着听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街边,发现一位身量格外高大的男子。
万州当地人大都生得瘦弱矮小,很容易辨认。
这男子倒是生得虎背蜂腰,蓄着虬髯,扎着幞头,看上去足足比人高了一头,浑身的气度亦非寻常,十分引人瞩目。
王子献的视线不过一扫而过,那人便有些警戒地望了过来。
他心里微微一动,垂下首避开对方梭巡的目光,吩咐旁边的曹四郎:“仔细寻一寻,县城中是否有肤色较黑、鼻平唇厚的南蛮出现。”
曹四郎一怔,忙答应了。
不过,他忙了一两天,却因语言不通的关系,并未打听到什么。
王子献也并不责怪他,只是向李欣提起了此事。
虽然他并无确切的证据,但因他之前的表现出众,李欣很信任他的判断:“明日我们便要动身,这一路定要加强戒备。
逆贼能动用的人应当没有多少了,小心一些便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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