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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大夫家门口,钟生上前敲门,待老大夫出来,他便说了来意。
老大夫惊奇地“咦”
了一声,笑道:“狗子娘总算是看开了啊,竟然知道找我开药看病了,平日里她那人为了省钱,可是能扛着就绝不登我的门呢,药草都宁愿自己去山里拔,生怕往我这送一个铜板。”
裴宜脸色一僵,猛地站起身,转身就往回跑。
钟生也反应过来,跑出一步后,又急忙回头,一把将老大夫背在了后背上,迈开大步跑了起来。
等钟生将老大夫安稳放在自家院子的地面上时,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裴宜就跌坐在房门口的位置,愣愣的仰着头,眼泪流了满脸犹不自知。
钟生再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床边地上已经积了很大一洼的鲜红血水。
紧跟其后的老大夫腿脚一软,差点摔钟生背上。
钟生被他一撞,也回过了神,急忙拉着老大夫进房。
老大夫探了探钟母脖颈间,又把了脉检查了一番钟母搁在床沿的那只割腕的手,遗憾地摇了摇头。
其实不用老大夫说什么,钟母求死心切,她的手腕几乎被她用菜刀砍成两截,约莫是第一刀犹豫了,伤口不深,钟母还砍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钟生转身,走到裴宜跟前,伸手想拉他起来。
手刚触到裴宜的衣袖,就见裴宜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钟母的丧事很快就办了起来,村里的人来了大半,钟母死的惨烈,没人有心情说笑,摆灵堂,安排人手采买的采买,去报丧的报丧,作为总督管,村长钟成双忙里偷闲,拉着老大夫一顿窃窃私语后,老大夫便找来了针线,在钟生的陪同下又进了钟母停灵地地方,尽量美观的将钟母那只快要被她砍断的手腕,重新缝合了起来。
老大夫刚收起针线,身后就递过来了一块白布。
老大夫和钟生齐齐回头,就见裴宜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手里的白布只有三寸宽,很长,老大夫会意,接过白布,将白布缠上钟母的手腕,替她遮住了那触目惊心的细密针脚。
老大夫嘴唇动了动,无力地说了声“节哀顺变”
,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裴宜和钟生两眼相对,彼此的眼里都带着复杂的情绪。
裴宜嘴角扯了扯,实在笑不出来,干哑着嗓子问他:“怎么死的?”
钟生愣了几秒,回头看了眼钟母的尸体,又看了看裴宜,确定裴宜看的是他,而不是钟母后,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碗大的一块疤痕。
疤痕呈现粉嫩的颜色,显然是才长出来的新肉,那疤痕覆盖了整块心脏区域,裴宜自己就会中医,自然知道这伤有多严重,再想想钟生是去上战场的,结果不言而喻。
钟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也是?”
只有死过又活过来的人,才会问别人是怎么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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