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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争吵不过,便将目光看向刘正清,他今日倒是未曾说话。
刘正清站出来,官袍肃然,身如青竹,端正地行过一礼:“臣以为,单是悦宁侯受伤一事,或许可以先撇开不谈。”
言官暗自点头:果然,这么好的机会,刘大人是不会错过的。
“但如此庞大的杀手队伍入岐山围场犹如入无人之境,光天化日之下谋害皇亲国戚,如此嚣张,一来是幕后之人藐视皇威。”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微微侧身,对着那几个人:“二来,怕是京中有许多人,利欲熏心,行了方便,若此次轻拿轻放,是不是明日便敢入城谋杀命官,后日便敢入宫弑君了呢?”
“啪嗒”
几人颤抖着跪下:“皇上,臣等不是这个意思。”
“臣等……”
“肃静——”
刘公公尖利的声音划破嘈杂的大殿,言官们顿时鸦雀无声。
“如此,可还有人有异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还有人说话,怕是明日就会被“刺客”
找上门。
刘正清行礼退下,垂着眼睛:不值得?怕是把他们杀个干净,也抵不上他小侯爷的半条命。
……
三日过去,大理寺。
炭火烧得有些发青,牢狱里一股阴暗潮湿的腐烂味道,安瑶披着幂笠,穿过阴暗潮湿的走道。
林涛越等在那,手下打开审讯室的门:“我在外面看着。”
那人点点头。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又被整理干净的宗辉,睁开眼睛,看见白皙的手指慢慢掀开黑纱,露出一张,不该出现在牢狱里的脸。
淡漠的神情,居高临下,锋利的美丽,如淬毒的刀刃。
他抖了抖,深入骨髓的痛排山倒海而来,可是舌头已经割掉喂了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如待宰牲畜一般,承受痛苦。
疼痛使他混沌的脑子清晰起来,光怪陆离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他好像闻到过一股奇怪的香气。
他徒劳地嘶吼,想告诉他不是自己买凶。
可是,签字画押,白纸黑字血手印,分明又是他自己。
生锈而带血的刀被丢落在地上,十分清脆。
“嘎吱——”
安瑶走出来,抬眸,清亮干净的眸子里,倒映着火苗。
林涛越有些嫉妒起那簇火苗来:“这么快?小侯爷真是菩萨心肠。”
可为何不能对他好上几分呢?
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弟弟就能以朋友相称,而自己,能得到一点好眼色便不错了,真是不公平。
安瑶不理他,黑纱挡住脸:“谢谢。”
林涛越静静地看着他离开,待那身影看不见好久,才转身打开门,看见地上多了两根沾血的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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