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堂的大红灯笼已经点上,在夜风里轻摇,没了傍晚金色的余晖,红色的烛火照的挂着一圈彩色灯泡的牌匾似梦似幻让人看不真切。
随着夜幕的降临,这里有别与白日里的安静,越发的吵闹起来。
“六少爷,您老坐着,我去帮您叫人,”
叫‘老灯’的地癞子和在花清远手下混着的三癞子是不一样的。
这人早年是混青帮的,如今在青帮里也是有些头脸的,与花清远的交情说起来还是从日本人手里搞到的一批白粉开始的,都是旧话,不提也罢。
“劳烦了,”
花清远也不客气,屈腿坐在小坑上,那边有小奴把烟枪点上了,花清远是不好这口的,但老灯喜欢。
老灯出去了片刻,转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浓妆艳抹的老鸨子,领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哎呀,我的爷,”
像花清远这般端正的客人,在这妓院里是极少见的了。
现在不是宋元明清的时候了,才子不流行来这里找题材、会哪门子佳人了。
如今这晃,老北平的娱乐业虽不及大上海,但灯红酒绿的夜总会也是雨后春笋地冒着,着实抢走了这些古老地道、土生土长的堂子们不少生意。
眼见着花清远浓眉微皱,老灯冲着那鸨母摆摆手,“你下去吧,让他留下就是了,”
老灯知道花清远厌烦这些,特别是那浓腻廉价的脂粉味,一点也是靠不到身边的。
鸨母没有好处哪里肯动,老灯骂咧地说了一句,扔了两个银元到地下。
鸨母一点不尴尬,连忙捡起,笑着说:“那好,您老慢用,有事叫一声,”
说完,还掐了那半大少年一把,“欢喜,好好侍候两位爷,有半点怠慢,仔细你的皮肉。”
叫‘欢喜’的半大少年忙应着,偷偷抬起的眉眼,快速地瞟了一下花清远,心头就是一动。
眼前这恩客,长得真是出众,五官俊朗透着英傲之气,神色虽是疏懒,却是说不出的贵气,今晚着实是份好活计。
“六少爷,你慢慢用着,我这也用着,”
老灯捧着烟枪,在一旁小奴的侍候下,去了后间,并不大的前堂就留下了花清远和眼前这半大少年。
少年偷瞧花清远的时候,花清远也细细地把他打量了一遍。
嗯,这孩子长得不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有着那么一股子不甘不愿,溜溜的转着,带着股心计。
不像自家的那个,看着灵巧,其实最是实在笨拙的,并不懂得计较太多。
“爷,……”
欢喜见花清远一直看着他,并不说话,就自己一串小碎步地走了过去,软糯糯的唤了一声‘爷’,十几岁的男孩尚未变声,特有的声音让他说起来十分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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