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时一切都好说,下楼在街边上车就有点困难,何言得先把自己的半个身子送进车里,打石膏的腿不知道怎么摆,梁译川只好帮他搬运进去。
街两边绿色梧桐上的蝉叫得势头正足——“滋儿滋儿……”
风是一点没有的,空气又热又黏腻,梁译川走下来时汗湿了T恤,后颈处出现了一道印痕,顺着他的脊背往下。
好在是车里有空调,坐进去后梁译川深深地舒了口气。
何言同学问:“地址,我先导航。
”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先去剪个头发?”何言欲言又止。
何言同学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野人,是该剪头发了。
”
梁译川已经麻木了,气若游丝地说:“去吧,哥你想去哪里我都舍命陪君子。
”
“你叫我什么?”何言说。
“哥。
”梁译川答。
那完全是习惯使然。
转瞬之间梁译川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尖,不,或许他已经咬到了一点。
可是已经叫出口了,梁译川当然也收不回去,所以何言问他的时候,他装作镇定地叫了第二次。
三人开车去理发店,何言拄着拐进去,快速地让理发师给自己推了个圆寸。
梁译川还没休息一会儿,刚想玩玩手机,何言已经搞定了。
“像吗?劳改犯?”何言的拐杖用得越发熟练,他走到梁译川面前微微笑着低下头看他,凌厉的五官毫无遮拦,他住院的这段时间好像又瘦了一些,下颌线的轮廓比以前更加明显。
梁译川也笑了一下,说:“像。
”
何言同学刚好在外面抽完烟,进来也有些错愕:“你这么快?我靠,全推了啊,你可真舍得。
”
“推了,还会长的。
”何言无所谓地说道。
“也是。
”同学笑笑。
到了何言家楼下,新的挑战又来了——这边根本没有电梯,何言几乎是被梁译川和他同学一人一边架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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