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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裕眼神随着他话音越来越轻而迅速黯淡,萧玉吉心疼弟弟,场合却也不能多言,只代道:“免礼。”
但萧闳在后面是真的有些想笑了,他本以为孟苍舒打算忍气吞声过去这事儿,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挚友恐怕不会让这位卢大人好过。
当然,卢大人从前在孟苍舒面前也不是很好过。
……
“他们二人,可是有什么过节?”
会面结束,萧闳是内官,跟随二位贵胄回到船上行宫王府,不出预料的被萧玉吉留下问话。
今日之事古怪里透着线索,她真的是好奇死了。
萧闳记得孟苍舒曾说过,不必刻意隐瞒太学过往,想着承明公主如今和小孟是一条心为着良慈郡好,且小孟将郡学搞得声色皆有,也是为公主在圣上面前博得脸面与尊荣,若是姓卢的收了银子又听了那些孟氏本家的歪话兴风作浪,上头有知情的公主坐镇,谅他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
于是萧闳抛开顾忌,将自己和孟苍舒在太学求学时那段并不是很愉快的经历,捡着与卢大人有关的展开详述:
“从前卢大人在太学时是讲授《公羊》的博士,他从前师承自孟氏的家塾,与孟氏本家交好,因孟刺史入太学乃是另有帮衬,教人知晓后略失了他们本家的脸面,卢大人便处处为难孟刺史。
大到日常典学作讲时以问刁难,故作刻薄之语,小到授业后的文章一个错字都会被拿来大肆宣张批判他无才无德。”
“孟刺史他不生气?”
萧玉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对这位神秘的两千石的十分之好奇全都在语气里。
萧闳苦笑:“小孟……啊不,孟刺史自然不生气,博士训斥他听着,博士怒责他受着,因既入了太学,若无品行之失不能驱逐学生,所以他只要一言不发,旁人便不能说他不敬不礼,也就无可指摘。”
萧玉吉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方法:“那他岂不冤屈?”
“前面确实冤屈,但后来……”
想了想,萧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后来他也能给博士们气得半死就是了。”
“哦?”
萧玉吉整个人都往前倾了倾。
“就是……什么都不做……以无为治有为。”
这是孟苍舒一十八岁那年发明的兵法策略,十分之有效。
“具体讲讲?”
萧玉吉对无为之道的了解仅限于知晓这是道家的一门说法,可至于深究她却无从知晓,而似乎从前也听闻过孟苍舒十分精于道学。
萧闳清了清嗓子,肃正面容添了几分自豪之气,朗声道:“那便是……博士上课我睡觉,博士作业我忘带,博士辱骂我装死,博士告状我请假!”
萧玉吉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那要是这般五年,我是博士也不可能给他品上的!”
她坐直后颇觉得好笑。
萧闳却很是得意一笑:“殿下有所不知,孟刺史当年曾和臣说过,柔弱胜刚强,人到古稀,齿掉舌存就是这个道理。
他越是较劲争气,那些人越会针锋相对非要他不成器,如果他摆出嬉怠无能之态,那些人反倒对他掉以轻心,觉得他是废物一个,再怎么折腾也没得意义,便丢开了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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