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秦慕舒了一口气,谆谆教导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今后切莫泄露这个秘密。”
“好,我记住了。”
严凉乖乖点头。
“坏了!”
秦慕一拍脑门,神色忽然变得惶急。
“怎么了?”
严凉被吓了一跳,急慌慌地问。
“我给你包扎伤口的那布条落在回春堂了。”
秦慕说着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跑,“我去拿回来。”
“阿姐——”
严凉根本来不及拦住二话不说就往外冲的人。
然而,秦慕没能跑出去多远,只因一行人挡在了酒楼门口,为首那人一见她便惊喜叫道:“找到了。”
门外的人似潮水般呼啦啦涌进来,神情激动,仿佛看到了珍奇异宝一般。
最前面的正是指路的那位老大娘,步伐矫健,笑容殷切,还有回春堂的药童和年迈的老大夫。
老人家年纪这般大,腿脚却十分利索,几步路走得虎虎生风,倒像个练家子。
看着这群人狂热的眼神,秦慕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好,赶忙退回房中,一把关上了房门。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第一次遇见严凉的场景,那么丑恶,那么血腥,那么残忍,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时的严凉不小心被发现身怀宝血的事实,被一群人困住,表面为他提供优渥富足的生活,实际上却日以继夜地攫取他的血液,他脚下的铜盆滴答之声从不曾停歇,胳膊上遍布伤口,新伤旧伤交错斑驳。
而少年为数不多的血液,被那些衣冠禽兽冠以冠冕堂皇的用途,美其名曰治病救人,其实都被用来当作强身健体的养料,取代了酒水的地位,成为时新的饮品,还有一些被存在美丽的琉璃瓶中以备不时之需。
她见到少年时,十三岁的他脸色惨败,眼神麻木,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却像个木偶人,没有半点鲜活气。
秦慕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夺取鲜血的那些人疯狂的神色同方才大堂的如出一辙。
“阿姐,谁来了?”
严凉撑着桌子站起来,眼中满是疑惑。
“阿凉,我觉得你的秘密可能被发现了。”
秦慕附在少年耳边,悄声说话,仿佛房中有第三人偷听似的。
严凉不解秦慕这般惶急的原因:“阿姐为何如此慌张?”
秦慕有口难言,她总不能说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人性的贪婪丑恶吧。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
的声音,脚步声十分杂乱,那些人上楼来了。
听着这动静,秦慕更紧张了,一会儿整个人贴在门上侧耳倾听,一会儿来回踱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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