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耳畔的极尽温和的话语,只是往日堆在眉梢的暖意却在无形间消磨殆尽。
收作干女儿,便给了她最名正言顺的身份,不仅摆脱了从前身份不明的嫌唾,今后她在水府更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如此天大的奖赏——谁不乐意接受?
南何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多谢——干爹!”
她笑嘻嘻地扑进水沐清怀里,“干爹干爹干爹……”
她喜不自禁地黏紧了他,忽然又仰起脸来,挂上讨宠的笑容,“对了干爹,干女儿还有一手更绝的活儿呢,干爹想不想听听?”
“还有更绝的?”
水沐清剑眉扬起,面上盎然的笑意不变。
“我啊,不仅会模仿鸟鸣的声音,还会模仿人的声音呢!”
南何献宝似的眨眨眼睛。
水沐清难得哈哈笑道:“那可真是奇了,赶快模仿几声让干爹听听!”
南何张口正要说话,忽闻一句轻描淡写的“过了”
——是出自身边的女子嘴里。
水沐清朝眉玺望过去,温和的眉眼敛去了笑意,颇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什么呀,眉玺姐姐?”
南何偏着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眉玺依旧望着杏树发怔,太自我的神态却似自始至终都专注得很。
“眉玺。”
水沐清笑着唤她一声。
“嗳?”
眉玺恍然回过神来,略微惊诧地对上了身边两道齐齐的目光,眨眨眼,而后掩唇赧赧一笑,“抱歉,你们方才……可是在叫我?”
簌簌的落雪声盖过了她轻巧的言语。
近身的那几轧杏枝鲜绿得可爱,叶根滚出了晶莹的雪珠,从交错的脉纹里缓缓淌下来,像是它的泪。
而覆雪的杏梢之上,似有一行雁字掠过了云涯,颦然消寂于无踪……
天气越发冷冽了,仿佛连延廊上的烛火都被冻结成了冰蓝色的细棱。
水家主子却不知从哪得来的情致,竟又在书房里生起了炉子,煮的是一盅清酒,用薄釉的白玉杯盛着,酒面上撒了一层风干在九月里的金桂。
“大少爷。”
言忌搓着双手哼哧哼哧地进来,即便是如他般的七尺男儿也吃不消这样酷寒的天,“送去渊王府的聘礼已经按照大少爷的吩咐准备妥了。”
水沐清心领神会地笑笑,递了一杯热酒与他,“陪我喝一杯吧。”
“不知渊王府是谁有喜事?”
一杯热酒下肚,当真驱走了不少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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