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很喜欢你。”
两人快走到铁门前时,邻安旬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了太久的静谧,“虽然我知道苏主编一直很忙。
但偶尔有空回别墅的话,就顺道过来陪他聊聊天吧。”
轻浅的微笑浮上嘴角,他当下的语气竟是脱胎换骨的温和,“奶奶一向喜静,他现在已经无聊到只能喊阿栗陪他说话的地步了。”
“唉,看来我又要对着那个古董花瓶说些违心的话了。”
苏奂伊笑着耸耸肩。
“什么意思?”
邻安旬扬眉不解。
“你没看出来?其实那个原始瓷花瓶是赝品。”
苏奂伊笑了笑,“明明秦国统一六国之后才通写小篆体,春秋越国的花瓶又怎么会刻上‘越国珍品’那四个小篆呢?”
她的眼里有流光飞舞以及藏不住的顽皮都悄悄漫上了眉梢,“虽然不知道造假的人是哪个朝代的,不过可以肯定他绝对没好好学史。”
这么大条的错误也能犯。
邻安旬惊讶了好半晌,忽然“哈”
地笑出声,“原来老爷子小心翼翼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家宝,竟然是——”
他蓦地正了脸色,“你明明说过你看不懂小篆!”
啧,又被她骗了!
“那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当然只能说是看不懂了。”
苏奂伊再度将眼帘垂下,视线停驻在手心里的那袋海洋宝宝上。
“其实是首诗吧。”
心知那是善意的谎言,邻安旬的语气也渐渐平和下来,“虽然看不大明白,不过根据对仗应该是——”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苏奂伊淡淡地接上话,“是白居易写的。”
那一刻,邻安旬的眼里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所以,你差不多也猜得出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他从来没用这样轻柔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在这个诗意阑珊的季节里,“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所以一直对他的初恋念念不忘。
或许这样对于奶奶并不公平,但——大多数人都会那样的心理吧,正因为一辈子得不到,所以会惦记一辈子。”
他理解性地笑笑。
苏奂伊的笑容黯淡下来,咬唇低低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话:“所以你,是不是也继承了他这一点,才会一辈子记得那款天堂粉色的唇彩?”
心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毫无来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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