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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沁泠脚步忽顿,脸上有一瞬的不可置信。
她被修屏遥赶出留香苑的事,如果连谭亦都知道的话,也就意味着——整个朝廷都知道!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修屏遥这样做,竟是为了她好?!
故意和她断绝关系,并散播消息,让全朝廷都知道她不愿与他同流合污,那么——欣赏她的就会变成左大臣的一方。
那么,便连鸾姬太后也会对她刮目相看的吧?
不不,不可能,简直荒唐!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水沁泠惘然抬了眼眸,远远地还能找到那个男人的背影,他谈笑风生,他轻步雅然。
水沁泠站着不动,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被人流簇拥着走进金銮殿里,他的脸庞一刹那间被金光包围,所有的罗愁绮恨,也在该一刹那间寂灭无痕。
唯留尽处两盏烛火,在漫长的永夜里寥寥摇曳着。
亭外紫薇朱槿,仿佛还枕着小窗浓睡。
水沁泠抬手蒙住眼睛,恍惚间竟以为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
是否因为多久以前悄然盛放的心意得不到回报,到底有些不甘不愿,才会衍生出这样的……自作多情的臆测。
倘若他会为她付出——那么,一定是只有天诛地灭时才会有的可能。
“水沁泠?”
谭亦在前面喊她。
“呵呵抱歉,抱歉。”
水沁泠笑着跟了上去。
流光易把人抛,一晃眼便过去三年。
“颐安七年,鸾姬太后力排众议,破格提拔殿试女探花水沁泠为相,辅佐文治教化。
幸得女丞相兰心蕙质,筹资大兴女子学堂,更建待媛诗社广揽各地才女,此后女子参政之风渐成。”
——史出《女丞相传》时值秋令。
画廊外,珠帘卷西风,淡烟染疏桐。
“下了半个多月的雨,总算盼到太阳公公露一下脸了。”
西院里晴光正好,芸蛾打来一盆温水放到梨木花架上,开始为水沁泠梳理长发,“噫噫噫,你这头发上都有酸味儿啦!”
她麻利地拔下对方簪发的钗钿,一面打趣笑道。
水沁泠便支腮倚靠在花架一旁,手里捧着一本史书,闻言轻笑道:“是啊,雨要再不停,我身上也该长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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