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到他转回身,手里拿着手机,“一慈,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话吗?手机没电了。”
突然之间,他叫她那幺亲切,好象自家的哥哥。
“就在屋里。”
一慈有些受宠若惊。
他进去了,操起了电话。
在他走过她的那一秒钟,她感觉到了那空荡荡的裤管和衣袖,让她想起了姐姐。
“你慢慢打,我去泡茶。”
一慈去厨房倒开水时,顺便翻了翻锅里的菜;再出去时,客厅里已没有了人。
她跑出屋外看,院子里静悄悄的,知了在叫,没有人影。
她回到厨房把菜盛到盘子里,放上绿豆熬粥,然后静静地等李桐回来。
阳台上有一棵茶花,开着雪白的小朵儿,却奇香无比。
一慈一天两次给它浇水。
现在土有些变硬了,她找来铲子,轻轻地松土。
“也许能开一个夏天,开到孩子出生。”
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挥着铲子,忽然觉得身后什幺响动,回过头,本以为是李桐,象是视觉上出了问题一般,那一辆曾经那幺熟悉的墨绿车的德国车,轻轻地,象羽毛一样滑过树丛,停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
她看到了玻璃后面的人,看到了他用一种缓慢的动作打开车门钻了出来,看到他站在那里有些窘迫地注视着自己,依旧那幺静默,充满了沧伤感。
她站在那儿,曾经是他的女人;挺着肚子,里面是他的孩子。
空气沉寂着,有一种伤感、愤怒、抑闷又分明是温情的东西在流淌。
“你来干什幺?”
一慈首先打破了沉默,阴着面孔,语气十分冷漠。
“刚才季文康给我打电话,我过来……看一看……”
“他走了。”
她简洁地说。
“哦,是的,他走了。”
欧少阳看着她,看着她因怀孕而变形的身体,喃喃自语。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他眼睛在自己身上游移,她就无名火起,象受了第二次侮辱,尖锐地叫着,跑到屋里,“哐”
地一声把门响亮地关上。
这个混蛋,居然还敢来!
她恨他!
恨他!
恨他!
她浑身颤抖不已,依靠在墙上,气喘稍定,轻轻从窗缝里向外看,他已转过身,双手操在裤袋里,垂着头——这使他的头发看起来很凌乱。
他走向汽车,坐了进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发动了车子,消失在浓浓的树叶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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