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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解白殊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想让白殊离开,他嫣红又柔软的唇淡淡擦过越画屏的嘴唇,只有极短暂的一瞬间,却像羽毛在他身上撩了一下。
越画屏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看着白殊的目光都带上了忍耐和克制。
白殊的行为让他感到无比烦躁,他想让他停下来,像之前那样亲吻他,扬起脑袋那双充斥着莹润水光的眼睛只有他的身影。
白殊没吭声,他的全身心都沉浸在抵抗本能里,和承受脑海里的噪音对他的精神污染。
他不敢用咬破嘴唇的疼痛来维持清醒,血液对越画屏有极大的吸引力,在他咬破嘴唇的那一刻,可能就被扑上来的身影钳制。
白殊意识开始恍惚,脸涨得青紫,那是缺氧的表现,马上他就会因为缺氧死去,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挪动一点步伐,脖颈上的窒息感就越强。
越画屏的眉头皱得几乎要打结了,再不能维持表面的冷静,走到白殊面前,盯着他意识涣散的脸:“只要你停下来,不要妄想着离开,我就放过你。”
这是他的祭品,从头到脚连呼吸都是他的,他已经容忍了他会被别的生物觊觎的可能,但他的祭品还是想着要离开。
意识空间里的肢节无比狂躁地在漆黑的深渊里掀起了一场风暴,它们恨不得现在就从这具躯体里爬出来,将那个人类狠狠地拖过来。
白殊走得每一步都踩在他的雷区上,能忍耐到现在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让步了。
白殊连耳边越画屏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但不妨碍他猜到他会说什么,艰难地摇头,脑袋摆动时,他脑袋下软趴趴的脖颈无法支撑起脑袋的重量一样垂了下来。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已经被拧断了脖颈,越画屏低下头,离他极近,近到他的气息扑打在脸上,皮肤泛起一阵细密的小疙瘩。
望着他的目光显而易见的不解,像研究什么范本一样,满满的困惑。
这点属于旁人的气息让白殊短暂地清醒了一瞬,调动起身体内所有力量向前迈动一步,脑袋抵在门上喘气,门把手就在他手指的地方。
白殊没有选择开门,他转了个身,身体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脖颈上的尾巴松懈了一些。
隐隐能看到细白的脖颈上勒出来的青紫痕迹,白殊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濒死时难看的青紫,浑身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
越画屏有一刹那间是真的想杀死白殊的,他所有的忍耐、蛰伏、包括违背自己的原则,都是基于白殊会乖乖作为祭品给他享用。
而为了能品尝到白殊的味道,他一再退步,但在他退步后,得到的却不是应该享有的甜美果实,而是人类永无止境的膨胀野心。
越画屏冷冷地审视着白殊,第一次这样审视自己的祭品。
从白殊被他选择为祭品后,他就区别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蚂蚁,是独一无二的。
除了身上的气味流淌着献祭的香味,在人类中绝佳的诱惑力,一接触到他的肌肤就恨不得把所有肢节都黏在上面,永远闻不够,仰头弥漫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他时,让他格外难耐……之外。
——他和别的蚂蚁也没有什么不同。
越画屏漫不经心地想着,心里慢慢酝酿着杀意,杀死白殊需要和自己的意识作斗争。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脑海里冒出想要杀死白殊时,那股莫名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但越画屏可以确认一点,他不需要一个只想着逃离,不听话的祭品。
他看着白殊靠在门上喘气,门把手就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他连碰都没碰,脸上的青紫随着大量氧气涌进胸腔,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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