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竟觉得自己彷佛经了一世一般,这朱门后或许是雉堞圮毁,榛莽荒秽呢。
凌迟站在苏府的大门外,徘徊良久却不敢叫门。
最后还是握了握胸前的玛瑙瓶子,竟微微了笑了笑。
抬手去拍那兽面衔环。
苏青奴听到下人来报,赶出来迎接的时候,看见一身风尘,穿着毡片一般的衣服的凌迟正冲她微笑。
苏青奴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竟落下泪来。
她不忍去想,这半年凌迟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锦衣玉食的她是怎样容忍自己穿了这样的衣服。
然而凌迟却只是望着她微笑,凌迟长的眉眼清澈,好像是春雨刷过的青山,这次回来,仍然是那样清澈的眉眼,却隐隐有了悲凉阔寥的意味。
苏青奴觉得这次凌迟回来有了很大的不同,眼中莹润平和,竟然有了飘渺出尘之意。
不似以前的笑意,也不似曾经的乖戾,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众人暗暗心惊。
闻讯而来的苏绿童直扑到凌迟身上嚎啕大哭。
却听得有人凉凉的说了声:“至于么,不过才五个月没见,真没志气!”
却是瑶姬。
话音刚落,便听的凌迟身后的阴影中有个诧异的男声:“瑶儿?”
说着走出一人。
众人这才发现凌迟身后还有个人。
瑶姬看着那人更是措手不及,第一次在人前现出慌乱:“九……九原哥哥?!”
大家齐呼:“九原哥哥?”
那边厢便是兄妹相见的戏码,这边凌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青奴,苏青奴自然知道她问的什么,但也只能心痛的摇摇头。
苏青奴以为凌迟会闹会喊甚至会哭。
但凌迟只是脸色白了白,反应却异乎平常的平静,然而这种平静竟让苏青奴想到了这样两个心惊肉跳的字,死寂。
是的,死寂,是那种看破世情生无可恋的死寂。
苏青奴担忧的想问,然而凌迟却摇摇头,平静的道:“帮我准备热水吧,我累了,要沐浴。”
苏青奴看她真的很是疲惫,便点头答应,凌迟却只是自顾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对身后的一切人和事都不曾再看一眼。
众人聚在一个房间里,听管九原讲这半年来他和凌迟在草原上的生活。
此时大家都已知道,管九原是江南管家的少爷,而瑶姬与他家是世交,瑶姬自小随着他大奶奶和小奶奶长大。
前两年瑶姬说要自己出来闯荡,他们那个古怪的小奶奶竟也同意了。
只是瑶姬两年不曾回家,虽然每月都有捎信回去,但家人始终不放心,这才让书呆子管九原来接她回去,顺便让管九原“行万里路”
,不要总是窝在书斋中做个啃书的蠹虫。
大家这才恍然,而刚才看他们两人你侬我侬的苏绿童,才舒了口气,吓死了,还以为还以为他们俩是,嗨!
兄妹好兄妹好。
那,自己该称呼他什么呢?是客气的叫她管公子呢,还是,还是随着瑶姬叫他哥哥呢?他忽然发现自己多了这样一个“妹婿”
会怎样呢?啊,对了,江南管府那可也是巨商,怎么瑶姬却要隐姓埋名的来京城的青楼做花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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