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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钧将药碗放下,抬起下巴朝前看,目光里突然多了些凌厉,冷冷道:“和太上皇无关,却又和另一个人有关。”
苏卿言还没弄懂他的意思,就听见背后一声惊呼:“宣儿你怎么出来了,院子里风这么大,小心别受了寒气!”
她猛地转头,看见位打扮雍容的中年妇人迈着碎步走过来,斜瞪着她道:“也不知道给少爷加件衣裳,冻病了怎么办!”
苏卿言本能地站起恭敬地向夫人问安,然后便瞥见夫人背后现出一袭青衫,那人面容清隽,对魏钧微微躬身笑道:“少爷如今的身子可是好多了。”
苏卿言瞪大眼,忍不住回头,惊讶地望着魏钧,可魏钧却是神色淡淡,似乎与他十分熟稔地回道:“劳烦夫子记挂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管家说过,大少爷的身子不能去族学上课,段老爷就专门给少爷请了位学识渊博的夫子来府里讲课,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人竟会是谢云舟!
第48章
谢云舟还是同她在翟府时见到时差不多的模样,清隽中略带青涩,还未养成宰辅的沉稳与内敛,只是衣裳布料从粗布换成了绸衫,大约是因为要在大户人家做夫子,专程买了这套行头。
苏卿言愣愣看着谢云舟,半晌没转过弯来,为何他们所穿的地方,恰好又会和谢云舟扯上关系,莫非太上皇的失踪真的和他有关?
“怀玉!
你一直盯着夫子,还有没有规矩?”
直到孟夫人带着质问的声音闯进她的耳膜,苏卿言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目不转睛的模样,似乎显得太过花痴。
忙低下头转身,再看魏钧的表情就跟要吃了她似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规矩地走到他身后站着。
倒是谢云舟谦谦笑着,给了她个台阶下:“上次我让张姑娘帮我去买笔,她大概是忘了,才会一直看着在下发愣。”
孟夫人淡淡瞥了谢云舟一眼,道:“这就是夫子的不对了,几支笔而已,何需找个丫鬟去要。
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段府这般寒酸,克扣了夫子呢。”
苏卿言低着头,总觉得听这语气,孟夫人好像并不太喜欢谢云舟,想必是因为介意他的出生。
可他明明是代自己受过才会被夫人责怪,忍不住想站出去再为谢云舟说句话,谁知魏钧伸手将她猛地一拽,又向她投去警告的一瞥。
可惜他忘了自己现在不再是威风凛凛的魏将军,小太后随便一挥手,就能将他给甩椅子下面去,幸好苏卿言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要随意出头的好,万一更让夫人怀疑,或是让谢云舟更难堪怎么办。
她为自己想了许多理由,最后却不得不承认,是他攥着自己的那只手,仿佛伸出条看不见的丝线扯着她的心,不想看他皱眉发怒,就一直笑着才好。
这时,孟夫人又俯身对段公子关切地问了几句,魏钧全都态度自然地答了,孟夫人见他并无异样,似乎松了口气,又对苏卿言道:“去,将少爷带回房去,夫子要讲课了。”
于是苏卿言乖乖将大少爷抱进了房,看见谢云舟将肩上的书箱放下,正不知自己到底该走还是该留时,就听见他用温润的嗓音道:“怀玉不是说要跟我学写字吗,就留在这里帮少爷研墨吧。”
魏钧抬眸剜了她一眼,茶盖磕着茶杯沿敲出轻响:“看来我这小丫鬟,心还挺高啊。”
苏卿言如何不知,他是向谢云舟暗示她想攀高枝,心里不痛快,也不回话,手指压着墨条往砚台里按,她力气够大,一会儿便搅得墨汁飞溅出去,正落到魏钧的罩衫上。
然后她抬头望着那边,皮笑肉不笑地道歉:“哎呀,全怪奴婢不好,要不,奴婢抱少爷去换身衣裳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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