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桥坐在后座,扎着高马尾,很是规矩地系着安全带。
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轻声说:“谢谢爸爸,学校里挺好。”
“有什么好?上次你们宿舍的那个女生不是还找你麻烦?你们班主任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舒远道拧眉,意图说服她:“家里有什么不舒服……”
“不会有下次了。”
舒桥的语气依然很轻柔:“我住学校就好。”
舒远道被不软不硬地顶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去摸烟,却又想起舒桥在车里,硬生生忍住。
末了,他语气到底弱了许多,只是停顿许久,他竟然说了一句:“但是我新女朋友做饭做得不错。
你妈走了的这十几年里,我就觉得她的饭做得最好。
不来尝尝吗?”
舒桥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
这话实在是太过荒唐。
舒桥就是再习惯舒远道的不着调和不靠谱,都差点没忍住。
尤其他们二人此刻刚刚离开的,是葬着舒桥母亲的梨台山陵园。
在祭日里提别的女人,这种事情舒远道做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尤其他边说,竟然还随口报起了菜名。
“东坡肘子,宫保鸡丁,麻婆豆腐,鱼香肉丝,水煮牛肉,冷锅鱼……”
舒桥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听不下去了。
“爸爸。”
她依然是那副让人生不起气的嗓子,落在舒远道耳中就是最模范乖巧的女儿:“就放我在这里吧,你去忙,我自己回学校。”
一声短促的刹车后,舒桥从车上下来,抚平裙摆,很是乖巧地说了一声“爸爸辛苦了,爸爸再见”
。
舒远道欲言又止,却临时接了个电话,他说了句什么,舒桥也没听清,只是片刻后,她的账户里又多了两万块钱。
阳光晃眼,舒桥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尾灯,脸上的乖巧逐渐敛去。
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连她妈妈的相貌恐怕都已模糊,每年却都还要带她来扫墓,郑重叮嘱叫她不要忘了生下她的母亲。
他注重这些仪式感,也算是履行了些身为人父的义务——供她上最好的学校,予她大额生活费,校方请家长时也从不推脱缺席,会在朋友面前不吝啬夸赞她成绩与乖巧脾性的言语,也时而有些诸如天冷添衣絮叨叮嘱,虽然女朋友不断却未有再婚。
但也仅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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