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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谚道:“你问。”
苏曾想了下,说:“那时候你出国,走之前为什么一声招呼也不同我打?”
温谚面上有些疑惑,他迟疑道:“我给你留了一封信。”
“信?”
这次换做苏曾疑惑了,“什么信?”
“你没有收到?”
苏曾茫然摇头:“我没有呀,你写了些什么?”
温谚收回目光,两只手指捏着旁边的勺子。
捏一捏,放一放,犹豫道:“也没有什么,只同你讲一声我要出国了,日后不常见,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好好学习。”
苏曾身体里刚刚燃起的激情渐渐沉淀,失落补填进来,她亦是垂下眸光说:“哦,我没收到。
我一直以为你在躲我,讨厌我,才会一声不说就离开。”
温谚道:“我出国的事情在川地时就已经确定了,回来海城那段时间,是为了办手续,我没想到爸妈没有同别的人讲过,我以为你早知道,就没有再说……那时时间也很急,逢着你祖母祭日,你回苏州了,我便留了封信给你,却没想到你没有收到……”
苏曾微微愣神,疑惑再多,也没有这一刻的感动来得汹涌。
说真的,苏曾一直是个固执的人。
小时候她在祖母家长大,还是个毛孩子的时候,与邻居的孩子玩耍,那孩子把她最喜欢的一只毛绒玩具扔进了别人家的院子里,院子里养了两条黑色的大狼狗,冲她疯狂吠叫,吓得跟她一起来捡玩具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却为了那只玩具,一个人跑了过去,被两只大狼狗追着跑了一条街。
被狗咬伤送去医院缝针打针时,祖母年迈,在急诊室哭红了眼睛,气她不听话,教育她说:“玩具没了祖母再给你买,你做什么跑过去!
万一咬出个好歹,你要祖母可怎么办呀?”
她缝针时哭了,祖母骂她时,她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却咬紧了唇,一声不吭。
祖母最后说:“这么小就这样固执,拿你怎么办!”
后来祖母要走的最后那几天,是她守在老人家身边,一步不敢走。
最后一天祖母回光返照,让她将晒在外面的陈皮熬成茶,端过来给她喝。
她以前不爱做,那一天心里明白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做这种事了,于是分外听话,按照祖母教过的方法,笨拙地煮好茶,奉到她跟前。
祖母喝了一口茶,笑了,抚摸着她的发,说:“我的小乖乖,这样才是对的,女孩子要学得乖顺些……”
可惜的是,祖母走了,她也性子也还没变。
如果变了,说不定现在她就不会执着那么多年喜欢温谚了……
苏曾低眉看着盘中的食物,喉头有些梗塞。
温谚立在她身旁,看她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末了苏曾自己甩甩头,捋了耳旁的发,重新拿起刀叉,把切好的牛肋送进嘴里。
有些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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