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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洗马抹了把汗,担心少傅继续晃神数落朝廷,便斗胆打断道:“少傅,不是山寨凤,是簪头凤。
这份单子里记录的朝廷官员均是九品以下,而且是从九品。
再往上的品官大约都去钗头凤预订了,而且九成九不是送自家夫人,都是赠的红颜知己。
虽然从九品的这些大人们喜欢购买山寨货,但起码是送自己家眷的。”
我将视线从少傅胳膊上的口水滩转移,重新挪了个地方,“孙洗马怎么知道从九品的大人们不送红颜知己?”
孙洗马道:“从九品的大人们即便用购买簪头凤所花费用的几倍,也付不起卿月楼入楼费,因此对夫人们的忠贞度普遍比九品以上的大人们高一些,没什么红颜知己,有且仅有荆布发妻。”
阿笙姐姐适时警醒过来,若有所悟。
姜冕也同时警醒过来,险些将我抖出去:“孙洗马,你方才说什么?几倍于簪头凤的费用,也付不起卿月楼入楼费?那有没有携带许多簪头凤入卿月楼送花魁的?”
孙洗马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姜冕,似乎以为后者智商被前者传染:“当然不可能!
即便一箩筐簪头凤可抵入门费,也不会有人那么傻帽,携一支钗头凤便可会佳人,谁会扛一袋子簪头凤进去,何况是送花魁。”
我难得地抓住了少傅心中所想,便替他说了:“那卿歌阙姐姐房里的簪头凤就不是客人送的了。”
少傅给了我一个正眼,鼓励着问道:“那是?”
“事出反常即为妖,不是客人的,也不可能是卿歌阙姐姐的,只有一个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我就喜欢回答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
少傅又问:“凶手为什么要留下?”
居然追问超过我智商上限的问题,我扭头:“谁知道坏蛋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手里忽然被塞入一个小壶,少傅罕见的温柔:“这是还你的蛐蛐儿,奖励你又聪慧了一丁点。”
☆、14大理寺卿VS刑部尚书
我举起手心一看,居然是少傅那只心爱的茶壶,先前被我霸占来做了蛐蛐儿罐,又被少傅一脚碾压致使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爱宠,如今旧茶罐装新蛐蛐儿,勉强算原样复还。
我迫不及待揭了盖子,往里瞅我的新宝贝。
油亮身躯长触须,矫健身姿粗后腿。
我满足地将盖子合上,“以后它就叫二宝儿,少傅,这名字好么?”
温柔神情从眉间渐次消散的少傅将视线投注到了一个地方,狐疑地凝视自己右胳膊上一块可疑的渍迹,又打量对比了一下该处与我的直线距离,“想养二宝儿,大宝儿先把耳朵伸出来,为师袖口上是不是你方才趴着淌的口水?”
扑腾片刻,没能逃掉,被拧着耳朵一边罚站一边听少傅破案。
“我同元宝儿去过一趟卿月楼,到过卿歌阙房中,内里有许多疑点。
譬如,房中过于凌乱,仿佛刻意人为,梳妆盒内首饰品次与房中布置格格不入,同号假钞银票却有一叠。
卿月楼姑娘们向我透露,卿歌阙为人较为贪财,常使手段诓骗恩客。
不知此案究竟是她预谋设计,还是她确实遭人陷害。”
阿笙姐姐顾不上同情我,听姜冕如此说,十分激动:“羡之哥哥,你的意思是,卿歌阙有可能没有死?那我舅舅兴许可以免却一死?”
我趁机捉住太子妃的玉手,“阿笙姐姐,我只身一人微服私访了刑部停尸房,冒着生命危险查验了几十具尸首后,发现了一个惊天事实……”
“卿歌阙极有可能还在人世。”
少傅无情打断我的邀功,顺便拿戒尺打落我牵住玉手的一只肉手。
我生无可恋将他望着。
此刻我多么希望能够噙一眶泪,含泪将他望着。
只可惜天赋异禀,无法流泪,他们便不知我心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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