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挣扎着从软椅上站了起来,在鸳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着王夫人道:“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也万万不能连累了娘娘。
如今娘娘腹中的皇子是荣国府上最后的希望,你们若是敢起一丝心思,老身便将她赶出这府上!”
三春及史湘云被贾母这平日里见不到的厉色所威慑,愣愣的不敢动弹。
只听着贾母又道:“如今家族正逢大劫,尔等都是府上的一份子,老身也不瞒你们了,这劫难只怕在所难免,你们的一言一行皆要注意,莫要让人捉住了把柄。”
众位夫人和媳妇、姑娘们自然连声应下。
贾母自然知道这些小辈们不顶事,也只是借此机会敲到一番而已,见都知晓了,便退散了众人,只留下了王夫人一人。
待众人皆退散出去,贾母便挥退了内室的众丫鬟婆子们,又吩咐鸳鸯亲自去外面守着,不放任何一人靠近。
王夫人入府这么多年,第一次从贾母身上看到了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势,心里难免忐忑起来。
两只手捏着帕子,坐在团椅上静静的等着贾母示下。
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心里叹了口气。
这王氏出身虽极好,却也不是个顶明白的。
平日里虽然在内宅方面下了心思,却终究上不得台面。
“如今娘娘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出了这档子事情,你有何打算?”
王夫人一愣,绞了绞青花对襟褂子的衣角,才道:“媳妇想着,总不能让老爷在里面受苦吧,再如何,也是要想办法将人弄出来的。”
贾母冷笑了一下,方道:“如今是圣人和老千岁都下了狠手,你以为还能保全他们二人?”
王夫人闻言大惊,“老祖宗,大伯和老爷可是甚少参与这党派之争的,老爷更是一个五品工部员外郎,这如何的会惹来圣人和老千岁了?!”
贾母微微眯了眯眼,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哼,自古以来,怀璧其罪的人还少吗?老二媳妇,你出自王家,本以为你兄长还能支撑一二,如今看是指望不上了。
你那薛家妹妹,又是一心一意的想着她宫中的女儿,不使绊子已是极好了。
史家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只能……”
“您的意思是……老祖宗,您可不能这般想啊,老爷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贾母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厉色道:“你道老身难道是那般狠心的吗?如今娘娘好不容易有了皇子,若是日后能产下长子,凭着娘娘的品阶,说不得还能争一争那个位置。
那就是我荣国府泼天的富贵。
为了保全娘娘和整个荣国府的荣耀,便只能这般了。
老身这超品诰命也是当年国公爷用命挣来的,如今便用这身诰命去换取两个不孝子的命,老圣人如何也要思量思量的。”
王夫人扯着帕子,松了口气。
只要还有一条命留着便好,日后等娘娘产下皇子了,再大的富贵也是会有的。
二人又仔细的商议了一番如何的击鼓求鸣冤,如何的助娘娘与这些祸事划清界限后,王夫人方才怀着一颗绷紧的心离开了荣寿堂。
贾母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国公爷,您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府上避开此劫。”
甄家的人终于在秋末的时候入了京城,被关押在大理寺。
作为本次私自倒卖官盐的从犯,甄家的罪名可大可小。
皇帝素来不喜甄家,自然是想越大越好,只不过义忠王一党却极力保全甄家,便夸大了贾府的罪名,反而说甄家将功抵罪,可免受责罚。
早朝之上,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满面怒颜道:“甄家此次倒卖官盐虽是从犯,可是私通邻国,罪同叛国,此罪岂可免?!”
水溶一身红色的座龙蟒袍,顶着奏折上前一步道:“皇上,甄家虽是从犯,却也是受了贾府的蒙蔽,再加之也未曾作出实质性的罪名。
且甄家乃是先皇的奉圣夫人母家,先皇在世时常言罪不及甄氏,臣恳请陛下顾及先皇遗旨。”
其他一众老臣念及当年先皇之德,纷纷下跪求道:“陛下,请陛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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