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却不愿意了,当即便瞪了眼睛,搂着受了惊吓的宝玉,嗔怒着喝道:“宝玉都吓成什么样了,还问他什么。
他才多大的孩儿,能知道个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地挨了小辈一顿打,倒还要问他的罪不成?来人,把这些护主不利的都给我堵着嘴捆了,先关起来等着发落。”
她听见贾蓉那话,心里也是一咯噔。
贾家也是簪缨世族,若真出那等有悖人伦之事,那犯事人可没个下场。
她的宝玉这样小的年纪,又有衔玉而诞的大造化,可不能被冠上那样龌龊的罪名。
眼神扫见周围那些伺候的下人,贾母心里更恨贾蓉。
出了这样的事,放在哪家不是藏着掖着,他竟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胡说,这是想干什么?!
贾母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为了宝玉的名声,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
这话声一落,底下便跪倒了一片,声声求饶入耳,乱糟糟地更让人心烦得很。
“都闭嘴。”
贾敬眉头紧锁,冷冷地睇一眼带人进来的赖二,“都给我滚出去,没我的话谁都不准进来。
你们也是,凡是宁府的人,先到隔壁呆着,都把嘴闭紧了。
至于荣府的……恩侯,你看该怎么处置?”
贾敬当年也是整个贾家的掌舵之人,虽然因事避居道观多年,平日不露丝毫锋芒,可此刻将族长的威势摆出来,便是贾母也不敢直撄其锋,更别说那些下人了。
也不怪贾敬生气,他宁国府的管家下人,荣国府的老太太支使起来倒是顺手得很,比他这个正经主子说话都要管用呢。
他敬重贾母是长辈,可她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长了,不然他可不会留情面。
是以,如何处置荣府的下人,他并不问旁人,只问荣国府名门正道的当家人贾赦。
这既是表明他的立场,也是为了扫一扫贾母的面子。
贾赦这两年帮他良多,他也该有些回报才是。
赦大老爷本来老实坐着看热闹,还叫了个丫鬟给他端了茶果,就差没捧着把瓜子嗑了。
此时听贾敬问他,大老爷才施施然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瞥一眼肿着半边脸的贾宝玉,心里对蓉哥儿简直满意极了。
这小子还算有些血性,倒不是不能他老子那样,烂泥糊不上墙的。
“不过是几个下人,便先关起来,赶明儿送到庄子上便是了,哪用得着大动干戈的。
咱们家也不是那苛待下人的人家,没得听了两句闲话,便要了人命的。”
大老爷摆摆手,在丫鬟婆子的感激中让人都退下。
功成便要身退,大老爷重又坐回老地方,把茶杯端起来轻呷。
他这副摆明了看热闹的模样,不说贾母、王夫人等人,便是贾敬都有些看不下去,太气人!
可如今正事要紧,也不好说他什么,只能忍着气,把他当成个摆设略过去。
处理完下人们,贾敬一把将贾蓉拉起来,让他在自己身边坐好了,才又转向贾宝玉,仍问道:“宝玉,方才问你话呢,你如何知道秦氏的乳名,还要在那时喊她名字?”
贾宝玉本就吓得不轻,又被贾敬如此逼问,只抖着身子藏在贾母和王夫人身后,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
贾敬见问不出什么,贾母狠狠地盯着他,便反看向孙媳秦氏,问她道:“你呢?你的乳名为何会从堂叔的口中喊出,还是伴着那种腌臜的情形,你也不知道是吧?”
秦氏早已跪倒在地,一张帕子捂在脸上,只顾着落泪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今日本是像贾母等人讨好,这才将贾宝玉带回自己的房里,却没想到竟引出这样一桩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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