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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说的,什么人头,您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说起大哥来,朕倒是得问问父皇,大哥犯了什么错,怎么就得了您一杯鸩酒呢?传到我手里的邸报,只说大哥以下犯上,却没说明他做了什么,让朕很摸不着头脑啊。”
宇文祜却不接他的话,反倒十分疑惑地问道。
“再说,儿子是您自己赐死的,说到‘心狠’二字,可栽不到我头上。”
此言一出,老圣人蓦地睁开眼睛,目光幽冷地睇着宇文祜。
见他只淡漠地跟自己对视,半晌后才道:“没错,是朕赐死的,所以这债朕自己背。
老四,朕不得不说,小看了你啊。
不过这也证明,朕当初没有选错人,你果然比老八更合适这个位子。”
宇文祜沉默着,良久之后,才缓缓舒了口气,道:“父皇的夸奖,着实令朕受宠若惊。
似乎,自从朕开始办差以来,这还是第一回听您亲口夸朕。
虽然,能得您的肯定该让朕欣喜,可为什么……朕心中却只觉得忐忑呢?”
老圣人的身体不好,精力自然也不济,再没工夫跟宇文祜打机锋,不耐烦地径直问道:“南边如今到底如何,听说你撤换了大批地方官员,更要组织什么远洋船队,难道不觉得太过轻率?跟朕说一说,也好给你把把关。”
“是。”
都是朝堂上的事,宇文祜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慢条斯理地向老圣人汇报南巡的情况,最后总结道:“基本情况便是这样,父皇若是还想知道得详细些,不如等过几日的条陈吧。
南边如今已经稳定,正是百废待兴、蒸蒸日上的时候。
等父皇身子好了,不妨也去巡幸一趟。”
即便是想鸡蛋里挑骨头,老圣人也没能从宇文祜的话里挑出毛病来,只能默默叹一声他的滴水不漏。
经过老四这一趟南巡,他在南边的实力顷刻间就消散了大半,便是剩下的也多是明面上的,再也难堪大用。
想要从头再来,却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那个时间了。
好在,老四离京的几个月,他也没闲着。
禁军本就掌握在他手里,能确保他在紫禁城中安全无虞;京营也才换上了放心的人,将整个京城控制在手中;老八想要有所作为,更是要仰仗于他这个太上皇……至少,在这京城里,老四掀不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些,老圣人的心情舒坦了许多,对宇文祜露出欣慰的表情,道:“嗯,做得不错。
南方先后经历了水患、匪患,如今能稳定下来,当记你一大功。
只是,朕这幅身子不中用,怕是再看不见南方的山水人情了。”
老圣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言谈间仍将自己当做天下至尊,仍将宇文祜当成个办差的皇子。
皇帝陛下自然听得出来,却没有在意的样子,只是笑看着老圣人不语。
他又怎会计较这个,老圣人既然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先包涵着,然后让他慢慢地明白才是。
这次两代帝王的见面,开始时气氛虽然有些僵硬,但最后却在其乐融融中结束。
宇文祜陪着太上皇用了晚膳,才回到自己的寝宫,找来留在宫中的怀义,问道:“太上皇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太上皇身边防得很严,详细情况并不清楚。
不过,病情绝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但也的确不如主子离京之前。”
怀义的长相很不起眼,却是宇文祜手下情报组织的头领。
大概是因常年身处暗中,便连他身上都带着中黑暗的气息。
果然如此!
老圣人方才那副模样,看着不比他当初禅位的时候强多少,但宇文祜却不太相信。
那是个要强一辈子的,从不会让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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