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风心情好了一点,“韩公子是我的恩人,我也很担心他。”
“官场真不是个好呆的地方。”
李怡叹气,“你看程大公子,年纪轻轻说变脸就变脸。
你当真要去考试吗?”
杜松风捏了捏拳头,“我去考试并非只为做官,更是想试试自己的学问。”
“若考上了呢?你会否放弃家业?”
“唔,若真像传闻中说的那样,考上制科就能参加科举,科举若也能考上,我觉得……做官为民也没什么不好。
即便官场黑暗,但清者自清。
难道商道中便没有黑暗?到底还是要看为人。”
杜松风双眼清亮亮的。
“哈哈。”
李怡笑起来,“听你此言,像是生错了人家。”
杜松风也笑了,“说说而已。
就算真能参加科举,我多半也考不上。
那些试子十年寒窗尚且落第,我整天这里那里地忙,偶尔挤出时间摸摸书本,能考上才是天理不容。”
“那不一定,”
李怡笃定道,“我觉得你行。”
杜松风顿时深受震动,退开一步深深一揖,“承李兄吉言,在下一定努力。”
“不过,”
李怡蹙起眉头掐指算,“制科考试在明年三月,”
向下一瞟,“到时你该生了吧?”
杜松风低下头去看身前那团柔软的隆起,“产期在明年三月二十。
考试确切的日子要到腊月才能定下,照惯例,应不会放在三月下旬。”
叹了口气,“只得听天由命。”
李怡瞪大眼睛,“听说考场就一间转不开身的小屋,一连几天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处,你当真要挺着快生的肚子去?”
杜松风神色黯淡目露委屈,“那不然呢?好不容易我爹才答应,我……”
李怡看他难过地快要哭出来,忍不住又心软,“好好好,先不说这了,现在都是瞎猜,说不定到时候时间合适,考场也没那么差呢?”
劝着劝着,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了。
是啊,还有近半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考试也许提前或推后,甚至当今圣上一个不高兴不办了。
也或许杜松风提前就把孩子生了。
更或许,他与杜松风又发生了些什么,在这半年里就把婚成了。
自己成了他的夫君,是坚决不允许他在快生的时候胡来的。
李怡漫天胡地想,与他并肩而行的杜松风看不到他龌龊的内心,只觉得李怡劝了他,他好像真就不怎么担心了。
就仿佛之前李怡拿拳头敲他脑门那一下,到现在,那里还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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