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妥善安排好明月后，便从岑妃宫中出来，身旁仅带着福全，径直前往娇玉殿。
抵达之后，他并未让人通报，也没让福全随行，而是独自一人迈步入内。
殿内，娇玉依旧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上，听到响动，机械地转过头。
瞧见皇上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一丝怔然，随后又升起了一抹惊喜，最后很快便都恢复平静。
她收回目光，微微垂下双眸，动作迟缓却又透着几分决然，缓缓起身，朝着皇上欠身行礼，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几分听天由命的释然：“父皇，您来啦！”
皇上并未言语，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目光直直地落在娇玉身上，静静地打量着她。
娇玉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起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父皇那如炬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奇怪的是，此刻的她，心里却异常平静，历经之前的慌乱与无措后，已然做好了被父皇追责的准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半晌，皇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低沉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
“父皇，儿臣说的，您会相信吗？”
娇玉听了皇上的问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声音里满是苦涩。
父皇此时这般模样过来，其实是已经认定了她的罪责，此番前来不过是想从自己嘴里听到确认的答案。
“你是朕的长女，当初朕也是非常疼爱你的。
你从小就乖巧懂事、待人和善、明事理。
如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皇上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解，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中满是失望。
“父皇，您对我的疼爱，不过是因为我乖巧、懂事，明事理，让您觉得这个女儿省心，旁人的夸赞又让您觉得脸上有光。
可是晋安呢，她可以向您撒娇、蛮横不讲道理、调皮捣蛋，您却都包容她，还亲自为她收拾残局。
所以，父皇，您最疼爱的女儿——是晋安！”
娇玉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睛，幽幽地说出了这番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委屈。
长孙洪泽看着娇玉那带着自嘲的语气和满是哀怨的眼神，心中一震。
他未曾想过，在自己眼中一向乖巧的长女，竟藏着这般心思。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父皇，您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晋安。
小的时候我问母妃，怎样才能让父皇像对待晋安一样对待我。
母妃告诉我，我和晋安是不同的，我必须要学会乖巧懂事、要会明事理。
这样父皇才会喜欢我，才会多看我一眼。”
娇玉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甘。
“所以从那以后，我努力学着做一个让您满意的女儿。
不管什么事，我都尽量要求自己一定要知分寸、懂进退，从不给您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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