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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阿姐,自幼被伶女抚养长大,她不过先君后宫里遗忘的区区玩物,连女御的品级都没有。
阿姐尚且受到先君看重,唯有我,如同弃儿……她为了我冬日里的一筐碳,病里的一碗药,甚至去讨好守门的老寺人,便是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在我面前也从未哭泣过。”
成公突然停下来看着赵谌:“她也很喜欢你。
你比我小许多,她见了你头一面,就替你梳了头,还做了一碗水面给你吃。”
赵谌默默地听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张亦笑亦嗔的女子脸庞,眼角有颗泪痣。
她歌喉出众,宛如黄莺夜啼,为人温柔,年纪也不大,当时他是喊她阿姐的。
虽喊阿姐,却担起了母亲一职。
他与伶女相处不多,但这些为数不多的回忆,竟大都是美好的。
成公的眼神却已经又从春日到了凛冬:“是谁害死了她?”
是灵虢夫人,和胪亷。
“还有铁沐,他教过你刀法,教过你剑术,亦师亦父。”
成公伸手扣住赵谌的肩膀,俯身盯着他问道,“铁沐是怎么死的?”
赵谌忍着肩膀剧痛面不改色:“胪亷怕师父会取胪拓而代之,怕陛下会将兵权夺走交给师父,就派人暗杀了他。”
成公目眦尽裂:“我一生唯有这两人是可以称作长辈,爱我护我,可是尽都死在胪氏手里!
何况我自储君一路到继位,多少苦难因胪氏而来,你说!
我是不是与胪氏不共戴天?”
“你能忘?你敢忘吗!
?”
赵谌攥紧拳头,被他一按,整个跪在了地上,弯曲了脊背。
“我……谌不能忘,也不敢忘!”
他咬牙道。
成公松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我手中的剑,我所指向,你必前往。
我吩咐你在军中替我建立威信,你做到了,斩除胪拓军中党羽,你做到了,甚至暗杀与新政为敌的先君死臣,你也做到了。
可是屠郸设计除去胪拓,你却一言不发,那一日甚至称病不朝,这几年我一直在想,我的剑,为何突然不听话?”
他不待赵谌回答,又自言自语道:“胪拓是乃赵国大英雄,楚国来犯,他带兵力挽狂澜,深受先君重视……甚至将寡人之姐赐婚给他,让他做了寡人的姐夫。”
他冷笑一声,“可是寡人却甚为厌恶他,寡人尚为储君,他就可以不拜寡人,甚至出言嘲讽寡人,可见不臣之心!”
“你说说,你敬仰过的所谓战神,他的儿子,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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