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只有一盏落地宫灯发出的浅红色柔光,隔着几层床幔显得昏昏暗暗。
他掀开垂幔探出脑袋瞅了瞅,见内室竟然没有一个婢女守着,就知道他爹肯定在外头待着呢。
“啊哈……”
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下榻汲了鞋子往外头冲。
他爹肯定准备了吃的等着他,也不知道这顿能不能吃些硬货,实在不想喝米浆了啊。
赵谌耳力出众,赵小元那头穿了鞋子,他就听到了动静,只是自己这头已到了关键时候,喘了几口粗气刚准备推开春草,那小子就亟不可待地推开内室的隔扇,一副“我醒了阿父你是不是很惊喜”
的表情蹦跶到了他跟前,然后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啊!
!
!”
这是看到自己老爹不和谐画面的窘迫尖叫。
“啊——!
!
!”
这是猛被推开一回头看见一人站在后头的惊恐尖叫。
立春等人掀开竹帘子时,就看到了一脸无辜的大郎,黑着脸的郎君,以及软在地上衣衫半露的春草。
她们自小在内宅长大的,做得又是男主人身边的活计,立刻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倒吸了口气。
这爬床的婢女后果各有不同,郎君心思向来不在后宅,早先倒有一两侍妾,都是同僚相赠,后来国君赐婚皆打发了出去。
娘子多年未育,按理说郎君纳了春草也顺其自然,但被大郎瞧见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赵谌掩了衣衫坐起,看见儿子那小眼神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瞥自己,顿时怒火万丈。
至于这怒气里有没有夹带窘迫,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先把春草带下去,”
他沉着脸吩咐立春,“单独选个院子安置,不许在后宅随意走动。”
顿了顿,又道:“算了,带她去范氏那里,着她安排。”
这会儿冷静下来,赵谌方觉刚才那阵火气来得不寻常,不过既然碰了春草,便纳了也无妨。
只是春草既然是范氏的婢女,安置姬妾也是主母的权力,他倒不宜自专,还是交由范氏决定为好。
春草伏在地上,一听这话脸蛋唰的就白了。
自从决心要成为郎君的妾室,她就做好了背叛娘子的准备。
今晚来送羹汤,也是她不动声色的诱导娘子,最后得来的机会,光是那夹药的花露和茶汤,就将她的月钱花得差不多。
原本只要郎君收用了她,等第二日她的身份自然就不同了,娘子必不会执意违背郎君的决定……但眼下她根本未定下名分!
这样回去棠梨院,娘子怎能饶了她!
?
机会……机会仅有这一次啊!
“夫主……夫主!”
她忙跪起来,如蔓草一般攀附在赵谌的腿上,苦苦哀求道,“奴做了这种事,娘子不会饶过奴的……可是奴……求夫主怜惜,让奴留在夫主身边伺候吧!”
说罢已泣不成声。
赵谌十足不耐,不想赵元看到这种难看的画面,看向立春几人的眼神便冰冷起来。
立春几人这才回过神,不由分说拽开春草,连扯带拖把她给弄走了,隔了老远还能听到春草的求饶声。
赵元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一直觉得春草就是典型的古代仕女来着,从来话少本分,规规矩矩,怎么一转眼的,就和他爹上演限制级了捏?简直……简直闪瞎他的狗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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