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世竟是这般的果决、利落,该罚的罚了,该护着的一概置身事外,不受丝毫影响。
只要皇后有一丝的优柔寡断,事情就可能出岔子——楚王怎么可能坐在家里等着霉运临头,总能察觉到一些蹊跷,要想成事,就一定要赶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出手,这样才能让他出丑,搬砖砸了他自己的脚。
皇后真正惩戒的,是文安县主和楚王。
楚王因何惹得皇后这般针对、戏弄?
裴羽不由敛目沉思,继而心头一凛。
楚王一定是存着那最歹毒的用心,才叫人忍无可忍,坐视他引火烧身。
到这一刻,她才分外清晰地认识到,萧错在官场之中,要随时面临这种凶险。
该有多辛苦多疲惫?
他却始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裴羽想到曾经嗔怪他冷落自己不肯回房,想到曾经要求他尽量每日回房用饭,不由扶额。
平日打理家事,只要肯找事做,就没有得空的时候。
更何况他这样的朝臣。
真是不懂事。
日后可不能再勉强他了。
遐思间,周妈妈快步进门来,神色凝重,“夫人,宫里来人了。
听小厮说,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江女官。”
“是么?”
裴羽转去内室,“帮我换身衣服。”
“是是是。”
周妈妈跟在她身边,又道,“那名女官还带来了闵夫人与闵二小姐。”
裴羽讶然。
这是怎么回事呢?心里犯嘀咕,手脚却是一刻也没闲着,利落地换了身衣服,又整了整发髻,迎到正房门外,一名容颜俏丽身着绯色衫裙的女子款步而来。
来人是红蓠。
她自幼失怙,小时候便随了皇后的姓。
裴羽面含微笑,上前去见礼。
红蓠忙笑着还礼,继而说出来意:“皇后娘娘命我将闵氏母女带来萧府。
夫人若是得空的话,不妨详加了解原委。”
裴羽立刻笑应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随后望着红蓠,等待下文。
红蓠笑道:“皇后娘娘让夫人看着办。”
皇后是决意要发落闵侍郎夫妇,但总需要个像样的由头,总不能毫无征兆地出手——皇后是应该老老实实打理六宫事宜的,哪里能平白无故地介入官员的家事,落到那杆子言官眼里,夸大其词一番,少不得又要诟病皇后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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