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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堂堂一方知府吓成了这样?
章洛扬小心翼翼地望向那男子。
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影。
大概二十岁上下,穿着一袭粗布深衣,衣服边缘滚着白麻。
侧面轮廓线条清晰,面色有些苍白。
他应该很高,坐在石桌旁边的竹椅上,右手握着酒杯,左手闲闲把玩着一柄柳叶小刀,坐姿随意,无端地透着萧索。
她茫然地眨着眼睛,心说这算不算人不可貌相?在她感觉,只是个大抵样貌出众的年轻男子而已。
林大人仍在絮絮叨叨地告罪。
俞仲尧则看向四面的客房,对高进示意。
高进转头吩咐手下。
不消多时,住客纷纷紧闭了门窗,高进多名手下守在上下四方围廊。
俞仲尧这才慢条斯理地瞥了林大人一眼,语气平静,毫无情绪:“小厮之事,因何而起?”
林大人往前膝行一步,仍是语声发颤:“禀三爷,是前些日子的事,小人收到了顺昌伯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顺昌伯府大小姐和沈家大小姐私自逃离燕京,很可能会来杭州——顺昌伯要小人留意任何与此有关的人与事,行径蹊跷的一概抓起来审问,务必找到他的长女。
府里下人说那小厮形迹可疑,大抵知道两位大小姐的下落,小人这才……”
俞仲尧无声一笑,“何时起,杭州归他顺昌伯管了?”
章洛扬不由额头冒汗,敢情父亲在人家眼里也只是小菜一碟……
林大人已在为自己开脱:“三爷想来也清楚,地方官一向高看京官,何况又是个有爵位的。
再者,小人的儿媳妇是沈大小姐的姨母,小人怕撇不清干系,日后被顺昌伯和沈大人合伙算计……”
俞仲尧喝了一口酒,语气轻描淡写的,“怕不怕今日即忌日?”
林大人恨不得要磕头了,“还请三爷饶命……”
语声未落,听得府里护卫头领在大堂喧哗,言语嚣张。
随他前来的人,方才被强行拦在了大堂,此刻必然是担心他安危,想进来一看究竟。
俞仲尧微微蹙眉,看向高进,左手把玩的柳叶刀停在食指与中指间,手势一转,在空气中平平一扫,“抓捕、伤及小厮的恶奴,一并算上。”
高进颔首而去。
片刻后,大堂恢复平静,再无声息。
沈云荞的手脚有些发凉。
她明白那个手势的意思——
杀。
这样的做派……她想,已经可以确定这三爷是谁了。
林大人大抵也清楚即将发生什么。
风传俞仲尧最是厌恶仗势欺人之辈,府里的下人恰好是这种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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