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逐云连忙将她扶起来,与她一起望着她的作品。
浓重的水墨里遮掩不住这大好河山的雄伟壮丽,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水之间,那些历史悠久的建筑和年代久远的庄园,在优雅的描绘中,似乎将苍白与沧桑粉刷个彻底。
“舅舅,你可以告诉我,晴迁究竟在哪了吧。”
柳长歌压下急促的喘息,抓着风逐云的手臂问。
紧怕一松手,舅舅就会反悔。
画出这幅画,她仿佛用尽了一生的精力,她再也不想画了!
其实风逐云,要的就是柳长歌的决心。
你一辈子不碰画才好呢。
因为画这个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意义太大了。
但他却不想让长歌失望,于是指着南疆王室宫廷说:“她的目的,最终会是这里。”
“又是南疆!”
柳长歌觉得她错了,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就是出宫之后不应该来天一阁,而是快马加鞭赶赴南疆。
说不定会与晴迁不期而遇,也好过被思念折磨的遍体鳞伤。
桃花飘落在他肩头的雪发上,粉红的色彩与雪白清冷之间交相辉映,在暖光下,他的笑容居然如此圣洁。
柳长歌忽然看呆了,呢喃一叹:“舅舅,我想看看母亲。”
风逐云答应了长歌的请求,只是馨儿并不想见长歌。
因为馨儿觉得,这二十年来,从未做好一个母亲的职责。
在红尘的领域里,她不知廉耻地纠缠在三个男人之间,差点引得皇朝与江湖重燃战火。
也许一开始,她的想法就是错的,她的决定也是错误的。
她早应该留在天一阁陪伴哥哥。
她辜负了哥哥二十年的等待与痴情,也让柳氏兄弟,就此反目成仇。
长歌得不到真正的父爱。
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放不下。
亲手种桃树吧,在这个桃花林中,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白皙的双手沾满了泥土,雪白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而落。
落在滚滚红尘中。
许是命运不允许她不食人间烟火吧,又把她从黑暗里接出来。
其实活着也挺好的,只是觉得亏欠了哥哥。
还有,她的长歌。
远远望着母亲的背影,还是那样纤瘦,那样弱不禁风。
柳长歌是欣慰的,可是她不敢上前打扰。
心里却很羡慕那些成长在母亲手中的桃花树,至少,它们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
还是那个竹林,只是此时此刻,好像喝酒的人已经换了。
朦胧雾气之中,一滴晶莹的液体突破了迷障,看似堕入云层,其实不然。
云忽然化开,一团漆黑的液体从中变换,染黑了洁白的云。
却无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墨如丝,丝成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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