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风说:“我在写,我已经写了很久了。”
我说:“那我可要当你的第一个读者,说定了。”
他点点头,算是对我的回答。
我接着说:“我有一个高我一级的校友给我写信,说工作是最乏味的事,单位的别名就是无所事是、无事生非的场所,让我千万别抱太多幻想,以免踏入社会有种颇受打击之感。”
刘风说:“其实做个老师挺好,至少充实,没有这些烦恼。
还有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青春活泼,让人充满希望。”
我说:“后面还有可笑的呢。
他的结论是马上结婚,而且越快越好,那样生活就会有趣的多,双方条件差不多就行了,别爱情爱情的肉麻。”
刘风说:“你的意思我明白。”
我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应该试着去爱一个人,在爱的过程中,我们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原本很可爱。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需要我们的关心和爱护,值得我们牵挂;反过来,那个人也牵挂着我们。
这有多好。”
刘风说:“太理想了,我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一个教书匠,单身一人,没有任何社会背景,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又其貌不扬,凭什么让别人牵挂我呢?”
我说:“你太内敛、太谦虚了,你并不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的气质就很好。
更何况单身又怎么样,能考上大学分配到这样一个城市,就说明你很优秀。”
刘风说:“谢谢你的夸奖。
看来我还应该有点自信。”
这时商业大厦的大钟“咚咚咚”
的敲了五下,我抬头望望天,太阳还很高,就对刘风说:“该走了,还要做饭。
要不你也去我家吧,艾青下班也要来。”
他迟疑了一会儿说:“还是不去了,中午还剩了馒头,不吃掉就得扔了,太可惜了。”
我想也是,就不强邀他,和他握手告别,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于郑重了。
我看着这只手,脑子里轰的一声,明白了刘风是被那句话杀死的。
四十四
艾青原本初七就开始上班的,因为刘风的事,请了两天的假。
他们三个都明显的消瘦和苍白了。
建新是个乐天派,常说他安于天命,喜欢这种波平浪静的生活,刘风有点痴迷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最好的归宿,我们不必太悲伤。
话虽如此说,但建新脸上的失落还像刀刻的一般。
初八那天我们送刘风去了火葬场,场面很冷清,就他的二叔和两个堂弟是亲人,剩下就是我们四个和单位上的一些人,没有追悼会,没有悼词,没有一切烦琐的东西。
他静悄悄的死了,其实也不需要别人热热闹闹的送他。
我们收了他的骨灰,和他二叔商量骨灰存放的问题,最后他被安置在骨灰堂一个最阴暗的角落里。
我把自己做的一个小花圈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他的灵前,我知道刘风从此以后就要在这里寂寞的生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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