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浅有感而发,轻声念出才女李清照的词:“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霍轻离闻声抬头,白纱下看不见她的神色,就见她秀眉微蹙,眼中含波,带着几分幽怨几分惋惜,霍轻离知她是为宫里三千粉黛抱不平,却不知她此时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薛知浅见她打量自己,脸上也看不出赞同还是不赞同,便道:“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甚至有些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皇上一面,就这样老死宫中,难道不可怜吗?”
霍轻离道:“话虽如此,皇后地位崇高,跟一般的嫔妃总是不同的。”
“那又怎么样,跟枕边人同床异梦,这跟那些不得宠的妃子有何区别?”
霍轻离问:“你又怎知皇上对皇后不是真心的?”
薛知浅嗤之以鼻:“如果是真心的,就不会年年选秀女,谁家女儿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往这深宫里一送,就等于送进了牢笼,真要得宠还好,不得宠的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爹娘一面,再则说,即便现在得到皇上万千宠爱,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过些时日,皇上腻了,一个不顺眼被打入冷宫,还不如未受过宠,麻雀变凤凰可算是达成心愿,如果再从凤凰落成草鸡呢,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霍轻离道:“你这人也真矛盾得紧,前晚还极力劝我嫁给太子,说太子怎般怎般好,不嫁可惜了,这会儿又是一大通道理,有理没理都是你说了算。”
薛知浅面上一红,心道,我劝你嫁,还不是因为我不想嫁,当然这番话肯定不能说出口,只道:“皇上的想法岂不是更变化莫测,总之皇上不能嫁,太子也不能嫁,这个皇宫虽然漂亮,在我看来还不比寻常人家。”
霍轻离笑:“你倒是不怕忌讳,咱们现在可就处在这皇宫大院,所谓隔墙有耳,你就不怕被人听了去,招来横祸?”
薛知浅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车上除了你们主仆,又无旁人,要告状也是你,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有这闲功夫?”
霍轻离不再答话。
这皇宫还真是大,马车驰了有两柱香的时间,才到了皇后的延福宫。
常四喜先跳下马车,把自家小姐扶下车后,就站到了一旁,留着薛知浅站在马车上傻眼,还真是忠仆做派……
马车踏板离地有点高,来之前,是奶妈把她扶上的车,现在奶妈不在旁边,她要不要也学常四喜直接跳下去?不过她一个大小姐就这么跳下去,是不是有点不太雅观?薛知浅正犹豫着,眼前多了一双芊芊玉手,是霍轻离。
迫于眼前的形势,薛知浅没有拒绝,抓住霍轻离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霍轻离故意的,还是她自己心里别扭,想要动作优雅点下来,却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的倒向霍轻离。
幸亏霍轻离会功夫,抱着她轻盈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两人才没在皇后寝宫门口失态的摔成一团……
薛知浅惊魂未定的抱着霍轻离,一时竟忘了撒手。
霍轻离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薛知浅先是一愣,随即会意过来,手往脸上一摸,果然面纱不见,又羞又恼,一把推开她,目光一扫,就见面纱被风刮到了一个旁边候着的小太监肩上,红着脸走过去取回,重新遮上后,才恼羞成怒的说:“有什么好笑的?”
霍轻离脸上止住笑,眼睛里的笑意却丝毫没减,就说她怎么有恃无恐,原来内有乾坤,这里外一对比,还真有点惊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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