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道:“这倒也不是。
只是她身上虽没什么大病,可终归一时难好的。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伺候了太太这么些年,太太也念着她的情分,便叫在家好生调养了再进来。
一则全了太太待她的情分,二则她万一她病没好利落,带了进府里来,可不是玩的。
太太便说叫她在家养好病,等过了年再回来。
只是如今又近年关了,太太那里的事儿多的很,一时人手竟接不上了。
虽有不少的丫头,可终究使唤地不顺手,万事这个不知,那个不明的,实在烦的很。
今儿太太的意思,就是叫金钏儿回去伺候两日,毕竟从前金钏儿伺候太太这么些年了,一般什么事儿都是知道的。
等彩云病好了,或是新的丫头调教的好了,再叫金钏儿回来。”
不说那金钏儿一闻此言面如白纸,珍珠等人听了大吃一惊,连宝玉十分吃惊,但是因是王夫人的话,又是身边最得力的周瑞家的来亲口当众说的,便知是王夫人打定主意,无可挽回了,便忙笑道:“姐姐说笑了,太太那里不够人手,便是把我这里的人都叫去使唤也是使得的。
哪里还值得姐姐这样亲自跑一趟的?”
周瑞家的含笑点点头,道:“终究还是宝二爷孝顺,总想着太太。”
便叫上金钏儿来,要带回去。
金钏儿这几日从妹妹玉钏儿那里有所风闻,便有些惴惴不安,不想如今竟一念成谶。
如今见周瑞家的道要带自己回去,心中不免凉了大半,又不甘心,便勉强笑道:“好姐姐,容我收拾些东西。”
周瑞家的道:“好没眼里的丫头,太太那里还能少你的东西不成?等你回去,自有好的赏你。
你当太太那里这样闲,还等你呢?”
金钏儿面上越发白了,她本是心中有病的,原来以为被王夫人派到了宝玉房里,自是得了王夫人的信任;况如今她已是将宝玉拿下了一半,日后的荣华富贵,已唾手可得。
可赫赫然,竟万事皆回原点。
在宝玉房里这么久,好容易压了众人一头,——这屋里的个个都是人尖子,珍珠、晴雯、麝月、碧痕、秋纹……哪个是好相与的?回去王夫人上房,那里指不定是个什么局面了。
又思及王夫人往日的手段,心中有如坠冰窖。
珍珠等人看着只觉有些奇怪。
周瑞家的这话虽说着好听,但偌大的一个贾府如何选不出一两个丫头来给王夫人使唤?别说一个,便是十个也是与有个。
再说这彩云也病的奇,好好的人,怎么说病就病了,还是这样严重的病。
这王夫人素来讲究节俭,能将就的就将就,何曾这般兴师动众了,还将派到儿子房里的丫头调回去。
这金钏儿伺候宝玉也有段时日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好好的竟调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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