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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妄轻咳了一声,低低地道:“唐烆是我兄弟。”
蜀玉手指摩擦着书页边角:“你是正,他是邪。
据我所知,正邪不两立,是你们江湖的公理。”
祁妄苦笑,斟酌地问:“你……这般维护他,是不是代表,你与他之间不再是生人?”
蜀玉瞅着他,淡笑着。
这笑有惊讶,也有试探,更多的是兴味。
祁妄在这笑里看出了很多,他忍不住撑住额头,半响才道:“他是我兄弟,我不会害他。”
见到对方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他索性豁出去的继续道:“正派围剿邪教,并不是这些日子才行动。
在年前,就已经有人潜入了燕明山中开始布局,唐烆过去只是陪着邪教一起送死。”
“你早该知晓他会去。
只要他是在燕明山长大,只要那里有他的师父,有他的兄弟在,他会毫不犹豫地陪着他们一起面对困境。”
蜀玉觑着眼,透着一点讽刺:“你口口声声说是他兄弟,可曾想过要将他从那个困局里面拉扯出来。
你没有,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离开邪教,或者直接与你割袍断义。
你让他在邪教与正派之间摇摆不定。
你有难的时候,他全力相助,邪教有难得时候,你却隔岸观火。
看到火烧起来了,才想起提醒自家兄弟别去送死。”
唐烆的身世,是他现在一切苦难的来源。
他是名门正派的儿子,却在邪教长大,拜邪教唐王为师,称邪教教主为义兄。
再一转身,他又是朝廷名士祁妄的生死兄弟。
而这位兄弟,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唐烆摆脱这种境况。
他由着唐烆左右摇摆,生死不定。
祁妄还要辩解:“我今日才知道他来过这里。”
蜀玉挑眉:“都说是‘来过’了,你却等他走了才出现,是不是太晚了?”
祁妄无力。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与一只刺猬在说话。
他说一句事实,对方就会噼里啪啦地讽刺一大串,还翻旧帐。
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也戳到了人的痛处。
他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蜀玉又缩回那躺椅中,书却不看了。
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又似乎在沉思。
这屋子里本来就静得闻针声,两人都不言语之时,越发显得空阔。
每一下呼气都在回荡,随着这沉闷,那呼吸之声也就越来越大,像有锤子敲打着鼓膜,闷声闷气地绕着脑袋在打转。
蜀玉开口:“你真的当他是兄弟的话,在生死关头,请你保住他。”
那鼓声最后一声闷响,嗵地一下消失了。
祁妄神色一凌,整个人泄了气般,苦笑着:“我早该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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