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失声:“什么?”
拎着佩剑就冲了出来,跺脚急道:“什么时候跑的?他家里人看起来了么?通知了附近地方的官衙没有?大人知道么?他有什么反应么?他同意签缉拿令么?……”
我撑着头,也有些发晕,反应不过来。
田即?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为什么要跑?他知道什么吗?可是,以他那个纨绔的个性,他能知道些什么?谁会让他知道些什么?若是他知道,并认为自己的生命有危险,昨天怎么还能那样镇定地(也可以说是无脑地)企图吃夏至的豆腐?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漏夜逃跑?毕竟,我们昨天才从他家中出来!
我越想越是头疼,忍不住插嘴:“郑捕快,您确定他是逃跑么?”
他确实是逃跑,而不是傻到认为夏至要他待在家里的话只是提议,或是被挟持被诱骗?
老郑点头:“我今天路过正阳门时,正好见到一老翁要出城,守卫说今夜例行宵禁,他却说什么都要出城门,和守卫吵嚷个不休。
我本不想理会,谁知他竟然和守卫动起手来,看那身手,怎样也不像是个老人家,于是我便上前帮阵,出手将他擒住,待绑起后细看,才看出是化了妆的,那人正是田即,他身上也搜出了大叠小面额的银票和散碎银两,看样子是做足了逃跑的准备。”
啥,这人是田即?田即有这样的心思?
靠,被骗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存了逃跑的心思,才装傻迷惑我们,令夏至他们放松警惕,不设人看守,不防备这个二世祖逃跑?
夏至自然也想通了这一折,她握拳狠击了下门框,拧眉娇叱:“他在哪里?”
老郑侧身:“就在院门外。”
夏至提着剑冲了出去,我们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姑奶奶,您千万要冷静,冲动是魔鬼啊!
冲到园子门口,便看到夏至对着穿着老翁衣服,五花大绑的田即踢踢踢,踩踩踩,看样子还要上去跳一跳才过瘾。
我大汗,推了老郑一把:“郑捕头,别管他给你吃了什么苦头,他若是身上的伤太明显,告到府尹大人那里,大家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
喂,您也太刻意了点,想装不知道都不行,还侧身子,就差说去暴力吧去给我出气吧不用给我面子打死了事。
老郑面有赧色,哦了一声,才慢动作上前拦住夏至低声道:“捕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将他送回田府。”
什么?送回田府?哦,是了,田即没有犯事,连污点证人都不算,现在只能说他违反宵禁,袭击守卫而已,即使严判,也不过是几天监禁,几百两银子罢了,还不若将他送回田府,拖着不审并严加看管。
有案在身,一日不过堂便一日不能离开当地,这是大朔的一条铁律。
夏至也是一愣,继而柳眉倒竖,哼了一声,再踢了田即一脚才作罢。
田即闷哼一声,抬头看了夏至一眼,目光阴郁且带着愤恨,完全没有昨天那种白痴色狼像。
因为眼神的改变,他整个人也看起来不一样了,双眼如鹰隼,说不上不怒自威,也让我看着心里突地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应该是做惯了狠事的,不简单。
呵,自然是不简单的,人人都会伪装自己,都会示弱,都会扮猪吃老虎。
只有我一个人逞强地上蹿下跳,还以为自己有多能耐!
我撇撇嘴,突然也很想踩他一脚。
夏至长吁一口气,转身:“我们先带他回田府,多加些人手看管他,随后再与你们会合。”
田即失声:“什么?不不,我不要!
放了我!
把我关进天牢也好!
我不要回去!”
我们被他吓到了,被夏至踢了这许多脚也没吭声的他,听到要送自己回家竟然会吓成这个样子?他是预见到自己将要出事,所以才逃跑?还是因为逃跑失败,更加确信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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