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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季琛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
一进门就皱起眉头,拖鞋东一只,西——他找了半天才在客厅沙发边看到另一只。
他随口骂了句,小死猫。
他去洗澡。
热水冲刷身体时,还愤愤地想,真是名字起坏了,果然胡闹。
又想多亏没叫“捅破天”
,否则还不得把他这房子给拆了?
洗完澡一推门,差点踩上什么东西。
低头一瞧,果然又是它。
小死猫“喵”
的一声,跳到一边去。
听说猫这种东西对水流声有独特偏好,所以常会在主人洗澡时守在浴室门口,不过在钟季琛看来,这就是变态,偷窥狂。
他这样想着时,脚下就不客气地踢它一下。
胡闹刚来的时候,每逢闯了祸,钟季琛都会吼它,吓得它落荒而逃,可是时间长了发现这位新主人并不真动气,于是也变得皮起来。
因此,对于刚才钟季琛这一脚,它只当做是跟它闹着玩。
它一跃而起,攀上沙发,又一跃,跳上茶几,然后……
啪一声,花瓶掉了。
这几天摆的是蓝色风信子,花朵惨兮兮地扣在地上,水洒出来,迅速渗进地毯里。
胡闹立即抬头,观察主人神色。
只见主人站在那,看着地上的花,似乎没什么反应,又似乎在酝酿怒气,它噌地跳下茶几,遁逃。
钟季琛叹口气。
走过去捡起花和花瓶,收拾残局。
心里奇怪,那么乖巧的人怎么养出这么顽劣的猫来。
她从小就乖,连他父母那么严苛的人,都挑不出她的错。
她,钟季琛不由又叹一声,她还没一只猫任性。
收拾好花,他又犯了烟瘾,从茶几上抓起烟盒,里面只剩一支。
最近烟抽得有点凶。
如果她知道,肯定会阻止……他不觉苦笑。
吐出第一口烟雾时,他的思绪也飘向远方。
飘回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他在书房办公。
门被推开,溜进一只小生物,小手搭在桌沿上,个子太小,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奶声奶气说:“爸爸,我想吃糖。”
他移动着鼠标,眼睛不离显示器,“那就吃呗。”
“盒子在柜子里,我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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