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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合卺宫中的佋王,本是真龙天子却无辜成了阶下之囚……”
说话间简寿面作大悲之色,须臾便泪湿衣襟难以自已,跪倒在地道,“简寿在此向各位王爷作下一求:以一腔沸血诛杀奸相,以一掬忠心拥立新王!”
“须知‘三人成虎’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流言有时比鸩酒更毒。
想来此刻清心殿里的小皇帝也已有所耳闻了。”
唐峤弓下身去扶起自己的义父,朝众人微作了个笑,“小皇帝天资愚钝,性子又烈,极易受得挑唆。
再加之他与国公本就心有嫌隙,而今为了避此大嫌,只消旁人稍加提携,定会趁温羽徵尚在牢狱之际,下令诛杀温商尧。”
他看了看简寿,淡然道,“当然,唯有义父这般德高望重之人,方能充当天子身前的‘提携之人’。”
简寿不胜悲哀,涕泪交作得几欲晕厥,颤颤巍巍道:“待诛得奸相,吾辈必得将佋王自废宫中接出,奉为天子,不得有忘……”
屋中众人早已仰慕浚王高义,见他为“简氏江山落于外姓之手”
这般痛心疾首更觉慨然。
朱忠良当下说道,愿为皇叔马首是瞻。
左右一概附议。
第25章平阳歌舞暗杀机(下)
待众人散尽,屋中只剩下简寿、简奕与唐峤三人。
简弈得意笑道:“合卺宫里的那个病秧子看着形销骨立战战兢兢,纵然并非命不久矣,想来也是指尖玩物,易掌控得很。”
“你好糊涂啊!
太皇太后不寝不食以命相逼,只怕最多再将温羽徵关押个十天半月,便算样式做足,要放他出来了。”
简寿踱出几步,摇头叹道,“我等而今困在京里,若不能趁此机会脱囚而去,只怕就走不了了!”
“不错,温羽徵虽被囚,郊外他的兵马却仍受命于温商尧。”
眉头蹙得紧了,唐峤略一颌首道,“所以只有诛杀了温商尧,才能趁乱逃出京去。”
“我半生酷爱寻奇搜异,前些年恰巧被我寻得一柄名唤‘当吟’的上古宝剑,那剑乍看之下毫不起眼,可一旦近得人血,剑身便会迸出鲜艳夺目的磷光,看来时而软如棉,时而硬如铸。
更如管弦,执、置皆会微微颤鸣。
可谓刚柔并济,神妙难测。
明日我便以‘献剑’为由进得温府,寻机一举将其刺杀!”
“图穷匕见,倒是个好典故。”
眼眸轻睨,唐峤面作不屑一笑,“只不过非是唐某要败坏王爷兴致,国公纵是久病不愈也是人中无二的高手,只怕王爷根本连近身的机会也寻不得。”
简寿抬袖揾去颊边的热泪,那张迂腐儒生似的面孔盘结着丝丝忧虑,只道,“那又该如何是好?”
“要刺杀温商尧,必得迥于寻常蹊径——这世上能教英雄气短而舍生忘死的,唯有美丽女子。”
那张秀逸若谪仙之人的面孔竟浮出一个令人好不悚然的笑。
俯身靠近简寿,于他耳畔轻轻一番嘱咐,随即又挺直身子道,“只要义父如我方才所言入宫拜见天子,唐峤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管敎温商尧血溅长安,有去无回。”
“人说女子恶毒,你这貌若好女的男子倒更恶毒。”
简奕将那主意听了个全备,不禁一口冷气扎入肺腑。
少顷才又生出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伸出粗粝手指捏起对方的下巴,道,“听闻温商尧待你不薄,你为何心心念念要取其性命?”
“他确实待我不薄,我也确实敬他爱他,可我更敬爱义父。”
唐峤将眼前男人的手掌推了开,淡然道,“如若唐峤算得无错,温商尧一旦身故,长安必然大乱,而温羽徵必反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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