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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唐寅的《一剪梅》,杞昭自然读过。
可待细瞧一眼那幅春画,即感到一股沸油泼上了脸面——那画上是个丰腴白腻的女子与一个粉面朱唇的小生在行那云雨之事,二人叠股交欢,皆一丝不挂。
花开月明,绣裙抛落,罗袜褪除,那女子双乳浑圆硕大,如一对细白瓷碗倒扣胸前,两条细中带肉的玉腿高抬,穿过身上男子的胁下而箍于他的背脊,三寸金莲绷直向上;而那小生的阳物还未一插到底,少许耻毛之下,生生露出半截紫胀来。
虽非名家手笔,然而笔底经营得极是精心仔细,栩栩如生之貌更令人耳热心跳。
一个难以自控的哆嗦过后,杞昭下意识地两腿相交摩挲了几下,一瞥头看向身旁的秦开,虽然也目露神驰向往之色,到底不如自己这般战皇失态。
薄唇轻轻抿了抿,忽地伸手在他面皮上重重拧了一把,“你定看过了!”
“那个……微臣一介正常男儿,既不是宫里的太监,也不是庙里的和尚,这样的好东西放在眼前,哪有不先‘一睹为快’之理?”
秦开揉了揉被拧得发红的脸颊子,露出那涎皮赖脸的惯常一笑,“这册《香闺秘趣录》虽是春色醉人,可描来画去尽是些男欢女爱的场景,看一幅两幅倒还好,百余幅后实在怪腻的。
倒是另一册《南北图考》,不单画得好,更是画得奇,皇上看了便知道。”
“你这模样倒似个佞臣!”
下颌微抬,眸子斜睨,口气也毫巅辨不出晴雨喜怒,只听他道,“朕提出要看这等俚鄙之物,你本该劝着拦着,而不是这般大张旗鼓替朕寻至宫里!”
“我才不要学那上官大人,也不知何处得来这般本事,只要一张口就似蚊蝇叮扰,教人浑身不舒爽!
若让那老匹夫知道我把这东西带给了皇上,定要指手画脚,痛责我一番!”
见杞昭抬了抬手,秦开以为他又要拧自己,赶忙往后跳开两步。
转了转亮锃锃乌溜溜的两只眸子,笑道,“《参同契》里有云:男女相须,含吐以滋。
雄雌交杂,以类相求。
以‘情’立身是为‘人’也,我辈非金石草木、鱼虫花鸟,情到浓时深处,想要与心爱之人这般肌肤相亲的念头自如渴骥奔泉,难以摒绝。
不但不能称其‘俚鄙’,反倒高雅神圣得很呢!”
这话倒把“淫事”
高升为“修道”
了,杞昭知其是在胡诌,但偏生又觉此话受用得很,于是露出一个笑脸,“算你机灵。”
顿了顿,见他还直愣愣地杵在远处,便又扬了扬手,声音更显柔和,“朕说过,你是朕的肱骨,是朕的臂膀。
哪儿有人会和自己的肱骨、臂膀生分较劲的?过来罢。”
少年顺从地走上前,近了小皇帝的身旁,仍不禁暗暗嘟囔:皇上这性子怎似女儿家,翻脸比翻书还快。
人说“伴君如伴虎”
,果是这个道理。
那册《香闺秘趣录》俩人又头碰着头地翻看了几眼——每幅画下都配词一首,有的是摘抄的情诗,有的是自作的艳曲,端的是附庸风雅,故作情趣。
而那些画中云雨之人都圆脸细眼,浑似一个雕凿模样,惩欲之时也是一划的彤云满面,香汗遍身,丑态一览无遗。
杞昭果然觉得没了兴致,于是合上纸本,翻开了另一册《南北图考》。
这册纸本在装帧上毫不讲究,仿似只要订上就算完事,套封破损,边页不齐,委实粗陋得很。
而翻开一看,更是如棒喝当头——
那纨裤褪于大腿旁侧、撅臀伏于地下的是个结束鲜明的公子哥,而骑跨在他身上的人头戴缨盔、胡须络腮,分明也是个男子!
那胯间的玩意儿被画得极是大胆,挺耸的模样混似个七八岁孩童的手臂。
那虬须男子用手把持着自己的粗长阳物,仿似就要送入伏地男子的狭小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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