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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喝不下。”
她无力地推开那碗汤。
他避开她的手,往她的唇边送,“乖一点,这是郑医师建议的,你喝过后会好一点。”
“不要,给我吃止痛药比较快。”
安安咬着唇,手几乎掐进他的手臂。
常棣华哄小孩似地说:“止痛药不是仙丹妙药,怎能当服用?来,再喝几口,我不逼你吞红豆,你喝汤就好。”
在他的坚持下,安安总算把甜得腻人的汤喝完了,但她疼痛的情况不见好转,他取来热水袋,扯下自己的运动衫包扎一番,往她的下腹送去,但她像是中了鸦片痛的人,固执地推开热水袋,直嚷着要吃止痛药。
为了让热水袋发挥功效,他是舍命陪君子了,干脆掀被上床,伸手将她搂向自己,利用两人的身子,把热水袋固定在她的小腹上。
“让我吃药……”
安安拧着眉,眼角流着泪,转身往放了药的柜子伸出手。
“嘘!”
常棣华温柔地将她的手拉回来,把她的手心搓热,疼惜地吻着她的眉心,“再忍一下就好了。”
说完开始哼着类似民歌的调子。
他一遍哼过一遍,把她的痛楚慢慢驱赶走后,无力的她紧偎在他胸前,嗫嚅地说:“这首‘他们说’是我爸爸最爱哼唱的一首歌。”
他听了不语良久,才咽出一声,“是吗?真巧,这也是我最爱的一首歌。”
“我好困……”
“那就睡吧,一觉起来后,所有疼痛都会消失。”
但这句话不适用在常棣华身上。
他多想紧抱怀里的女孩,尝尝她芳华的滋味,但他忍下欲动,任她往自己身上偎过来,最后是他火热的身子为她驱走风寒。
半睡半醒的安安亲密地将腿往他探去,与他交织一起后,才满足地睡去。
就如他所预言的,她的疼痛消失了,而一夜无眠的他则在清晨六点不到时,悄然步出她的公寓。
安安于八点时,被闹钟吵醒,睁开膝陇的眼,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常棣华的身影,但他已经走得无影无踪,要不是发现残留红豆的碗和落在她腹前的热水袋的话,她会以为昨夜又作了一场有他的梦。
但她确定,这是事实,不是梦,她的嘴边漾出甜蜜的微笑。
安安改头换面,穿着这套新购置的行头,满怀自信地提着皮制公事提包,婀娜多姿地步入恒宇集团金融大楼,她感觉到有许多道视线往她身上集中而来,难得一次,她坦然接受男人以眼神跟她传达赞美,甚至还浅浅回给对方一个自信十足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她浑身散发飞扬的光彩,绽着笑靥从旋开的二号电梯门跨出来。
她成功地拿到合约书了。
现在,常棣华是她最急于与之分享这份喜悦的人;而她临时却不知如何连络人,打电话到椽园问他的下落似乎明目张胆了些。
无计可施下,她跑到他常光顾的那家法式餐厅碰运气,但他不在那里,她于是又去信义公园前找他,等了将近一个钟头也没他的影子,好像她的人生似乎一碰上他,运气就好不起来。
于是,这一晚,本该快乐的安安又回到少年时代,游魂似地一个街头逛过一个街头,寻寻觅觅,只为着同一个人影。
这样逛了将近一个月,阿姨也快出院了,她为了方便照顾阿姨,干脆在阿姨家住下了,偶尔骆伟会打电话来慰问一下,但她对他已完全心如止水,白天忙着公事,晚上照顾阿姨,只有闲暇发呆时,才会想起常棣华,而他,似乎真的像一个助她的大罗神仙,功成身退,再度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直到有一天早上,安安比平常晚三十分钟出门,她才在忠孝复兴的捷运站碰上他。
她人在尾节车厢里,他则在月台上,讲究的西服与出众的魁力轻而易举地挽留住她的目光。
仿佛心有灵犀,他也抬眼往安安所在的位置轻扫过来,不同于她的欣喜若狂,他的眼眸里闪过讶异,他迟疑了一秒,她以为他会跨进来跟她打招呼,没想到他身子二-转,反而大跨着步伐往头节车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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