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一句。
到了十字路口时,常棣华缓下车速,把车停到一家小型超商旁,放她一个人在车上坐,迳自下车,帽子一摘,狠狠打量她一圈,以不苟同的语气纠正她,“车在路上跑,好意警告你抓稳,你却故作扭怩之态,除非你已保了天价的意外险,否则别像缺了手脚的米袋,一个劲儿的发呆想事情好吗?”
太可笑了!说要送她一程的人是他,明明有宽敞舒适的四轮车闲在大院前不开,现在倒怪她像个缺手缺脚的米袋!
安安被人用“木头”
这词儿批评过,但“米袋”
还是头一道。
她佯装不在乎。
“没办法,我的长裙老要飞起来。”
说完还整了一下被抓绉的衣料子。
他横睨她一眼,丢出一句,“非常时期,保命比较要紧。”
随即转身往超商走去。
那种不屑的表情,好像他从没侵犯过她似的。
一分钟后,他拾了两罐伯朗咖啡走出来,把插了吸管的递给她后,仰头喝自己的咖啡。
安安静坐车上,凝视他喝咖啡的样子,吸管一口也没去沾。
他以手拭了下唇边的咖啡渍,笑着斜睨她。
“我知道了,小姐你是粉红新贵,只喝阿萨姆或泡沫红茶,要不要我再进店里多跑一趟啊?”
他以谦卑嘲讽她的娇贵。
她确实不爱咖啡,但为了不恶化他对自己不识抬举的印象,忙不迭地格遵他那句“非常时期,保命要紧”
,吸起苦苦的汁液。
他们再度整装上路,这回常棣华找到了镇压她裙子的方法。
他要安安先坐着,尽量把裙子收拢往前搁在骑士位上,然后他一屁股坐上去。
高级紫小羊毛长裙被人蹂躏成这地步,安安再也没有“不保命”
的理由,只能揪住他的风衣两侧,随着车与他在飙风中摆晃。
他们在晚饭开席前,来到吴家。
常棣华下车后,劈头第一句便是,“我得跟主人借一下厕所。”
安安马上靠向他,好意告知他厕所的方位。
“喔,你不需要进屋……”
“不需要吗?”
他收回迈出的前脚,拉尖耳朵,专心听她说。
“你直接走到屋子的右侧,那边有临时雇员的专用室,比较……”
她被他挪揄嘲弄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
“比较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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