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暝情不自禁地转头,对上张知妄的视线,简直都要溺毙在他一泓秋水之中。
“师兄……”
他轻声呢喃,寻到张知妄的嘴唇辗转吮吸。
两人难分难解,张知妄一甩宽大袍袖将两人遮住,禁不住轻声喟叹,“我那俦侣剑你已见过,你以为如何?”
沈秋暝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双唇,在他额心吻了吻——郑破军那剑刺得极深,在张知妄额心留下半指长的一道疤痕,若是好不了,怕是张知妄这辈子都得如同二郎神一般过活了。
“自然精妙,可师兄你不觉得作为一个道士,你那些招数的名号起的未免太旖旎了一点?什么断雁孤鸿,什么雁影分飞,还有那个别鹤孤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凡心未死不成?”
张知妄不以为意,“没错,我就怕你不知道。”
沈秋暝气结,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张知妄翻身压在身下。
两人靠的太近,就连对方的呼吸心跳都感同身受。
沈秋暝没来由地心慌,心道两人也算是情定许久,可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雷池一步。
倘若真的要分出个雌雄来,以自己的功夫心机怕都要落了下乘,如何以弱克强将张知妄拿下,须得徐徐图之。
“光天化日之下,师兄你不是想要野合吧?”
沈秋暝转移话题道。
张知妄摇头轻笑:“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了二十多年,还未看够么?”
沈秋暝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再一次对自己这张脂粉味十足的脸抱憾无比,若是他能选,不求如张知妄这般恍如谪仙,哪怕是像曾八荒那般孔武粗壮也好。
两人脸贴着脸,张知妄轻声道,“有些事我或许提过,或许未说,今日便一并告诉你,日后你可别指望我再说第二回。”
沈秋暝笑他:“你这样的荒唐道士脸皮怕是比台城墙砖还厚上几分,你竟也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
“再取笑我便不说了,”
张知妄佯怒,却还是继续道,“师傅当年不让你回来,一是怕你牵连进去,二是怕鹤鸣陷入朝廷党争,三是师傅觉得你过于聪慧,若是常年在派中或一直与派内来往,师傅一番苦心谋划迟早被你看破,反而于大局不利。
当时我便劝过师傅,若是你身在鹤鸣,也许能有更好的法子,可师傅心意已决,终而以身殉道。”
“嗯。”
沈秋暝脸埋在张知妄衣襟里,闷哼了一声。
张知妄叹道,“那时我便想,若是你还在会如何,若是有你相伴,日子必不会那般无趣;而有你襄助,在派中一开始也定不会如此艰难。
想着想着,可不就魔障了。”
沈秋暝喜上眉梢,“哦,难不成那时你就发现自己钦慕于我?”
张知妄禁不住白他一眼:“你走时年纪不大,而我到底是个道士,就算再不在意那些个清规戒律,也不至于要对自己师弟生出绮念吧?不过……其实我自小就很羡慕你,你怕是还不知我的身世罢?”
沈秋暝好奇道,“我先前有过种种猜测,甚至想过你会不会是西蜀王世子……”
张知妄大笑出声:“你怕是要失望了。”
他顿了顿,又淡淡道,“其实我生身父母都不过是剑阁县的庶民,据闻家里略有几亩薄田,父亲识得几个字,可也从未中举。”
“那为何会……”
张知妄自嘲地笑笑:“先前正明子师叔也与你说过,我自幼体弱,我爹娘觉得我定是养不大的,又到底不忍将我直接扼死,便干脆托了个在鹤鸣庄子里做事的熟人将我扔在派中山门。
你见过的那李婶,其实便是她当时将我抱去,之后也常有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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