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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身上也不乏战伤,虽然江月说得轻描淡写,祁璟却当即便能体会。
他先一步翻身下马,接着抱了江月下来,扶着她靠在树旁休息。
“雍州本不多雨,我走时匆忙,应当嘱咐你一句才好。”
祁璟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衣料,贴上江月的伤口。
暖意覆上,疼痛也渐渐淡去。
江月恹恹地搭着眉,低声问道:“你既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祁璟一愣,克制不住生了些恼意,“我若不回来,你便嫁了方守成是不是?你想得倒轻巧,你是我军下的人,没我亲笔签署的文书特赦,离开大营,便是死罪!”
江月又惊又急,脱口辩驳,“我怎么可能嫁给他?他背着我做的事情,你怎么能全怪到我身上……我……我不过是骗了你一次,你怎么能从此再不信我?”
“你骗我什么了?”
“不就是那个名字嘛!”
江月带了三分委屈,七分心虚地嘟囔了一声,祁璟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他原不曾多想什么,女孩子家,兴许有个乳名也未可知,方守成既是自江月出生便跟在董孝儒身边学习,知道这个,也并不奇怪。
若非江月此时提起,祁璟怕都要将这个误会忘却了。
可江月兀自以为祁璟为此有了芥蒂,不等祁璟开口安抚,已是抢先把提前编好的借口一股脑说了出来,“我十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有个老和尚跟父亲说我命中缺水,需得改个名字才好,自那以后,我便改唤江月了。
方大哥离京早,不知其中内详,所以才习惯唤我婉婉。”
祁璟听了缘故,便益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怪罪的地方。
“我没有不信你,也不觉得方守成叫你婉婉有什么不妥……我只是……”
他话音骤然停下,原本温柔平和的脸,忽然有几分僵硬,像是在竭力压抑什么似的。
江月不明其故,忙是追问:“只是怎样?”
祁璟倏地站起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你不要嫁给方守成,那是最好不过,咱们尽快回夏州城吧。”
“回夏州?你不是不管我了?”
“我怎么会不管你?”
祁璟下意识接上江月的话,却全然没注意自己不小心暴露了情绪。
江月眼神倏地一亮,忙从地上站起,“你后悔了?不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她脚步不稳,眼看着便要摔倒,祁璟眼疾手快揽住了她的纤腰。
情至浓处,一举一动,眼神表情,哪一样不是藏满了关切?
两人猛地对视上,彼此都是一个猝不及防,把自己小心翼翼掩饰起来的情愫尽数交付了出来。
祁璟拿不准江月的心意,手虽舍不得收回来,回答却仍是一板一眼地解释:“我们不是说好了,小住几天就回大营,我怎么会把你一个扔下?”
江月只觉心怦怦直跳,虽是如常的速度,却是比往日都更有力的冲击,每一下都撞得她心口发热、发烫,像是含了一个太阳……她竭力克制自己声音的颤抖,试探地询问:“那你前几日,不告而别,难道不是因为你军务缠身,请永乐侯把我托付给了方大哥?”
“当然不是!
是……有一个故人,凑巧来了雍州,我不能不见他,便陪了他几日。”
一句话终了,祁璟醍醐灌顶一般,霎然明白了女孩儿见他第一面时,眼睛里怎么会有那种异样的光彩,原来是自己叫她误会了,叫她担心了……那一瞬的情绪,叫做失而复得!
他是懂的!
就像那日从萨奚人手下救回江月一样!
祁璟忽然也激动起来,难道,难道她也在乎自己?“江月……”
“嗯?”
“我……”
江月望着欲言又止的祁璟,好像有了预感,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样。
她耳根霎时红了,七分羞,还有三分期待,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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