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云尧镇这等小地方,也是要为逝去的一国之君守孝的。
温宁儿一袭白色孝衣,更是衬托的她娇小而温婉。
古人有言,要想俏,一身孝,这六个字说在她身上倒是十分的妥帖。
她推开屋门,就见凌远峰正在院子里劈柴,他一身粗布衣裳,孝服只被他随手搁在了一旁,温宁儿瞧着心里就是一惊,连忙将那件孝服拿起,走到他身旁道;“相公,你怎么又没有穿孝服啊?”
男人抬起眼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言道;“眼下也不用出门,等出门后再穿吧。”
温宁儿却是不依道;“这怎么行呢,上次族长都说了,咱们一定要为先皇守丧的,你不穿孝服,就是对先皇的大不敬,若要被别人知道了,会把你抓起来见官的。”
凌远峰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忧色,念着她有着身孕在身,也不愿让她多心,只得微微一笑,道了句;“那我穿上便是。”
说着,他伸出手从温宁儿手将那孝服接过,眸心里却是不为人知的浮起一丝蚀骨般的寒意,他看了那孝服好一会,终是一语不发,将其穿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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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云板声连扣不断,哀声四起。
仿若沉闷的云雷滚滚,一声声的盘旋在人的头顶,叫人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窒息而烦闷。
国有大丧,天下皆知。
叩首,起身,俯身,再叩首,再起身,再俯身。
每个人的面上皆是哀泣不已的神色,那汩汩而出的泪水,倒不知有几滴出于真心。
太极殿的梓宫前,静静站立着一位全身缟素的女子,她不施粉黛,三千青丝只用一支银簪轻轻挽住,她默然无语,眼圈微微发红,仿似清雨梨花,低下柔枝,给人无限凄婉之感。
任是如此,依然是美的令人惊心,美的令人不忍转开视线。
“晚上还要为先帝守灵,公主现下还是先去寐一会儿吧。”
玉娘悄悄上前,也是从头到脚的一身孝衣,走到筝云面前低声言道。
筝云微微抬眸,将视线自梓宫上收回,转到面前的玉娘身上。
“安王如何了?”
她开口,声音清丽婉转,柔和动听。
“安王方才被如意接到了含章宫,身旁又是有心腹嬷嬷们照料着,定是出不了差错。
倒是公主,您已是好几日没有歇息了,再这样下去——”
“玉娘。”
不等她说完,筝云便是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公主有何吩咐?”
玉娘收敛了神色,恭声道。
“昨日里嘱你去打探萧毅的消息,可知他如今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筝云将眸底的哀戚之色尽数隐下,面色虽是憔悴,却也依然是平静而温和的。
玉娘瞳孔微微一紧,只言道;“萧将军得知先皇驾崩后,便立时班师回朝,想必如今已是在回京路上了。
奴婢寻思着,眼下三军怕已是快到荆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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