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洪徵怔怔然望着面前的谢延,居然无措到失语。
“原来,他还有害怕的事。”
吴是非眼角缓缓淌下一线泪痕,“我猜他还是知道爱和珍惜的,只是权力令他的爱和珍惜都不够专注,他就是喜欢征服,喜欢肆无忌惮地放纵身体的欲望。
姒儿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她对阿猿好,不仅仅因为慈悲,她是想替父亲做些补偿,并且想保存下哪怕是疑似的一点点,属于父亲的血脉。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阿猿的遭遇。
傻姒儿呀!
我的好姒儿!”
如今已不在人世的姒儿,总是想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去维持住贵族的体面。
她去求了谢延,告诉他父亲在春猎时做过的荒唐事。
但其实,谢延又何尝不曾耳闻?都是在装聋作哑替洪徵隐瞒,想时间令风波逐渐平息。
“谢谢!”
吴是非在忽然降下的冬雪中向谢延致谢,“我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和态度,但这份人情,我记着。”
谢延依旧递给吴是非一记白眼,冷嗤:“要记也叫那小子记着,你,不必!”
吴是非不再多说,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回到帐里,谢延派的大夫已经给阿猿诊断过了,说保胎是没用了,必须催产,不然大小都保不住。
可阿猿太弱了,没力气生。
大夫用参汤吊他的精神,我求他不要睡过去。
他却说,就这样吧,他累了,就这样死去也好,他跟孩子就都解脱了。”
吴是非转过头,将脸全部埋进双膝中,不敢看现在,更怕看见过去。
她自欺欺人地以为捂上双眼就能让闪回的画面停止,然而那丝毫不起作用。
眼前依然看见眼泪,耳中清晰地听见哭喊。
她让袁恕靠在自己怀里,叫人将他双腿曲起抬高,这是她陪表姐生产时跟医院助产士学来的。
她努力回忆一切现代的医学手段,希望挽留下袁恕的生命。
恳求与逼迫,也近乎深吻般给予袁恕新的呼吸,当新生的啼哭微弱地回荡在帐内,所有人都在欢呼,唯有吴是非哭得发抖。
直到那时候,吴是非才敢让人看见自己怕了。
生与死同时展现在眼前,她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心跳的曲线蜿蜒在阴阳的中间,一时向生,一时向灭。
“那天后,我给阿猿起名字叫袁恕。
他以为我想他宽恕世间的恶意,其实我只想他宽恕我,宽恕这个废柴无能的我。”
张萌伸手温柔地抚摸吴是非披散的发,安慰她:“天师才不是无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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