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的正热闹,严谦从家塾里回来了,范氏也带着人来摆饭,一家人都到东次间里吃饭。
范氏午间是不在正房吃饭的,服侍了公公婆婆吃饭,她就带着严谦和严诚回了东小院。
严景安午间一贯是在书房里休息,刘氏则带着丰姐儿在卧房歇午觉。
午睡起来,严老先生又带着孩子们去上课了,刘氏才叫人去找范氏来:“……今儿无事,我带着她们去翻了翻箱子,想找几块布给你公公做鞋袜。
正好翻出这些来,这些料子轻薄,你拿回去找人做了给阿宽和几个哥儿天热的时候穿正好,不要忘了悫哥儿。”
范氏坐在婆婆身边,也伸手去摸那料子,听见婆婆吩咐,先答了“是”
,才又说:“媳妇正想着大爷和几个孩子的夏季衣裳早都做得了,该问问爹和娘要不要再做几身。
悫哥儿那孩子来的匆忙,想来衣物什么的未必齐备,诚哥儿的衣裳又恐他穿了小,正琢磨找那崔娘子来呢!”
崔娘子是专门给城中大户人家做针线活的,严家四季衣裳基本都是找她来做。
刘氏就说:“你这孩子光想着旁人,我怎么没见你自己做几身鲜亮衣裳穿?”
说着打开了旁边一个包袱,“我看你平日里穿的简素,在自己家也就罢了,出门做客却不大好。
现下现做是来不及了,这是我早先做的几套衣裳,因为颜色太艳,都不曾穿过。
样式倒还是时兴的,你拿回去改改,去李家做客时穿。”
范氏低头去看,最上面是一条石榴红裙,抖开来一看颜色鲜丽,榴花怒放,很是扎眼。
再下面却是一件银红绉纱白绢里的对襟薄衫,还有一条鹅黄缕金挑线裙,一件大红遍地金罗衫,最下面是一件银红比甲。
确实都是艳丽的颜色,她有点迟疑:“娘怎么挑了这许多出来?媳妇平日出去应酬也少,”
她拣起了那条鹅黄裙子,“去李家,媳妇就穿这条就行了。”
刘氏拉了她的手:“你呀,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不出去应酬就不能打扮的鲜亮点了?年轻轻的,正该打扮呢!
这条石榴裙配你常穿的沉香色水纬罗衫正好,那件银红衫倒可配你前儿穿的月白裙子。
对了,这里还有些首饰,你挑一挑,喜欢哪个就拿回去戴,剩下的找个金匠熔了,按现在时兴样子重新打了来。”
说着推了一个首饰匣子过来。
打开盖子,里面金黄翠绿相映成辉,刘氏从最边上拿了一对用帕子裹着的玉镯出来:“这还是你二妹出嫁之前得的,她喜欢那对白玉的,我就留了这对。
你拿回去戴吧,白放着也是放着。”
范氏见那玉镯翠绿通透,又听婆婆说是小姑出嫁前得的,显然是当初为小姑准备的嫁妆,只是因为有了另一对白玉的,才没有陪送这对。
急忙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娘留着戴吧。
媳妇有戴的。”
说着撸了袖子给婆婆看自己手上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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