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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夫付彦之去年升了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台,本来就公务繁忙,苏筝并不意外,至于侄女的婚事,“不用找我参详,阿姐看人挺准的,就交给她正好。
欣儿跟鹤郎好么?”
欣儿、鹤郎是苏阮同付彦之的一双儿女,姐弟两个相差三岁,大的九岁,小的六岁。
“都好。
小娘子最近在同台主学作诗,台主说她很有天赋,夫人说,没想到自家还要出个才女。
鹤郎仍是贪玩,不爱读书,有一次气得台主差点动手,夫人瞧着这样不行,就送他去付家,跟着老祖宗读书去了。”
丽娘说的老祖宗,是付彦之的叔祖父,老人家已年过古稀,仍精神矍铄,鹤郎到他跟前,没两日就给调理得像模像样了。
苏筝笑问:“怎么不送去薛家?薛伯父也是饱学之士呢。”
“夫人怕老人家太宠惯小郎君,送去也不成。”
苏筝又问了些琐事,才叫丽娘去休息。
如此有来有往,苏筝习惯了,便也不觉寂寞,时间很快从春到夏,又从夏入秋,山中早晚便凉了起来。
到中元节前,宫中遣官前来祭祀,照例又有内官来拜见皇太后,替皇帝皇后给太后问安,苏筝打发了他们,没两日,丽娘又来了。
丽娘每次来,都会给苏筝带新印的书和各种棋谱曲谱,以供太后日常消遣。
所以苏筝每次见她都很高兴,更不用说她还会带来京中新鲜消息了。
不过这次丽娘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圣上日益宠信内侍监周元礼,四月加开府仪同三司,五月又加左羽林大将军,将一半禁军交给了他。
方相公向圣上进谏,说内官不可掌兵权,圣上却说周元礼忠心不二,不肯纳谏。
周元礼因此怀恨在心,屡次向圣上进谗言,陷害方相公。”
她说的方相公叫方准,是一位有名的忠直之臣,苏筝一向对朝政不感兴趣,都听过他的大名。
“怎么?这事牵扯到姐夫了?”
二姐深知自己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叫丽娘把这些事说给自己听的。
丽娘答道:“是有牵扯。
本来只有周元礼,圣上大约也不会怎样,但许家子侄行不法之事,被御史台弹劾,方相公做主,要将那两个主犯流放,皇后娘娘哪里肯呢?”
“于是她就同周元礼勾结上了?”
苏筝冷笑。
丽娘点点头:“奴婢出京之前,方相公已被贬黜出京。
夫人要奴婢同娘娘回报此事,还有个缘故,近来圣上很喜欢把瑞王带在身边,最初周元礼屡次陷害方相公,瑞王曾经为方相公说过话。”
苏筝眉头皱起:“他掺合这事做什么?”
“可能瑞王年少气盛,见不得不平事,而且周元礼掌权后,尹公公、邵公公都被排挤贬斥,”
丽娘声音压低,“程将军的亲信要么投靠了周元礼,要么被打压,自然有人不甘心。”
不甘心就调唆七郎去同周元礼对阵?程思义推荐的人,不至于如此吧?
“不过这也只是夫人的猜测,如今要避嫌,瑞王那边,也是久不通音讯了。”
“上个月他还打发人来给我问安,只提起经常侍奉皇帝,没说这些。”
“娘娘也不用担忧,六月里圣上小病一场,据闻都是瑞王在病榻旁服侍,圣上因此思念起早逝的谢娘娘,还又追封了贵妃。”
今上登基后,就曾追封当初的谢良娣为德妃,这才半年又加贵妃,苏筝听了更加担忧:“这不是连皇后一块得罪了么?”
“皇后娘娘怕是顾不到这里,贤妃娘娘似乎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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