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真算起来,他其实也没有如何的疾声厉色过,对任何人都客气又有礼,甚至,还很细心。
就比如刚刚,若是换了秦修,定是想也不想就直接冲了进来,可他却还要多问一句。
难道是因为京城里对他觊觎的小姐们太多,所以才要板着一张阎王脸来吓人?
宝钦脑袋里头一直琢磨着这事儿以及让和不让的问题,有些心不在焉,下棋的时候便常常走神。
一旁的清雅见她不复先前与王家二小姐比试时那般勇武,心里便着了急,只因她看不懂这棋局,还真当秦修有几分真本事,竟能把宝钦压制到如此地步。
等好不容易下到最后,双方一点数,秦修输了七目。
宝钦终于还是手下留情了,所以他还不算输得太难看。
不过秦修一点都不这么觉得,一边收棋子一边意兴盎然地道:“痛快痛快,咱们再来一场,下一盘本王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一旁的秦烈都把脸别过去了,一副惨不忍睹的神情。
宝钦想开口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出声,只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她进京来,还是头一回产生如此幽怨的情绪。
倒是看不懂棋局的清雅在一旁傻乐,“方才那个王家二小姐才下到一半就输了,五爷您能撑到最后,还只输了七目,确属不易。
不过,我们公主的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五爷您就算再比十场,怕最后还是个输。”
“哪个王家二小姐?”
秦修问:“就是方才你说的那个,在店里拦着你们不让走的那位?她是哪家府上的,如何这般强横霸道。”
许是因上回宝钦和清雅帮他圆了回场子的缘故,秦修对她们的态度和善了许多,这话里头还颇有种要替她们撑腰的意思。
“只是误——”
宝钦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遂笑笑,欲揭过此事,谁料清雅嘴快,她才刚开口,清雅就已经抢在了前头,“说是什么国公府的二小姐,派头可真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连话都不屑与我们公主说。
还自称是什么国手,结果,奴婢才眨了几下眼,她就一败涂地了。”
“国公府王家?哈哈——”
秦修忽然大笑起来,抱着肚子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秦烈一边笑一边大声道:“那个二小姐…不就是王…王雁如吗?那个…太子妃不是还想把她许给你的,平日里装得那个叫漂亮端庄,却原来是这幅德行。”
秦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听谁说的,没这事儿。”
语气相当地笃定。
他说话时,目光在宝钦面上迅速地闪过,眼中有微微的异样。
“王雁如…那个……”
秦修说着话,终于开始觉得不大对劲了,王家的小姐素来以琴棋而着称,太子妃尚未出嫁前就曾被皇后亲口赞扬过,而她那个妹妹王雁如,据说棋艺还在她之上——连王雁如都在宝钦手里落败,他是什么水平,虽然成天自吹自擂,可心里头还是有数的。
秦修顿时就泄气了,棋子收一收,鼓着脸全倒回了棋盒里,嘴里小声地嘀咕道:“说了不要让不要让,偏偏还让,一点意思都没有。”
宝钦瞧他那样子,心里头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五爷若是觉得没意思,我们再来一盘就是。
妾身保证,这次一定倾尽全力,绝不留情。”
秦修脸上一僵,尔后立刻挥手,这回却是坦率了许多,大声道:“本王脑子没病,可不想自讨苦吃。
你若是想下,就跟老三下,他本事大,肚量也大,你便是赢了他,他也绝不会跟你恼。”
说罢,又笑呵呵地朝秦烈道:“我说得对吧,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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