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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许钦辰把唐佑目前的身体情况,一五一十跟周全说了。
周全拿着唐佑那张简短过头的遗书,挂着泪的脸上表情空白。
林策在她身旁,不是滋味地搂了一下妻子的肩膀。
大概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接受,自己还在,孩子遗书里却有“无亲无故”
的字样,连身后事都以装进信封的现金,拜托给陌生人。
这对于周全来说无疑是场精神上的酷刑,她甚至怀疑唐佑是到最后都记恨她。
“……他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是一个月前出的事,出事之前,辞掉了工作。”
周全去看那张诊断书,看清了诸如“重度抑郁”
“重度焦虑”
的字样。
痛苦肆无忌惮地裹住了她。
原来一切竟是有迹可循的,所以那天吃饭,明明唐佑满脸的笑,再令人舒心不过了,却看得她越来越难过。
其实那时候,她是有所预感的吧?只是他们被时光隔得太远,彼此已经陌生,她无法窥得唐佑的丝毫想法,而唐佑也早就学会了在她面前穿上伪装。
“这应该是他曾经想要送给阿姨你的项链。”
周全从许钦辰手中接过一只小巧的首饰盒,里面有条做工考究的项链,是她一眼就会喜欢的款式。
带有一张手写卡片:顺遂无忧,皆得所愿。
(注)
落款写了时间,是将近两年前,唐佑头一回去找她那个时间。
那是份未及送出便被摁灭,后来便封存心底再也不提的孺慕之情。
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周全尝了一回什么叫肝肠寸断,她狠狠倒抽一口气,久久没能发出声音,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早已爬满纵横的泪水,“我很喜欢,谢谢,我很喜欢。”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林策去拍周全的背,后者泣不成声,语无伦次:“他小时候手上破一个小口子,都要故意闹我哄他半天,这次却一声不吭……出事–前一周我过来找他,他陪我吃了顿饭,骗我说公司派遣,要去国外好几年。
“就是打定主意要走,没指望我这个做妈妈的能拉他一把……是年年车祸那回,我怪他,寒了他的心……
“……我问他这么多年怎么过的,他一句真话也不肯说,随便搪塞我几句,说什么过得还行,什么都长这么大了提那些老黄历做什么……他觉得我不认他不疼他了,就什么委屈也不肯跟我说……”
……
人确实不会对不爱自己的人,袒露委屈,因为得不到回应。
许钦辰想。
所以出事那天,唐佑悄悄探出一点头,嗅出不对,立刻知难而退地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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